胡海是周庄村的村长,胡海自从当上村长,地理的庄稼活也不干了,一到饭点就到村西头的小饭馆去吃饭,平常没有事,就和村里的人搓麻将,胡海很喜欢玩麻将,一打就是一天,有时候还通宵达旦,他们的聚点就是饭馆里面的一个雅间。 镇上新来了一个书记,听说对赌博深恶痛绝,下令严查赌博事件,严惩赌博人员。胡海白天就不敢赌了,改成白天睡觉夜晚赌博,为保险起见,胡海在赌博的时候,还专门派个放哨的在门口,放哨人的工钱,是谁赢谁给。 有天晚上,胡海玩的正欢,门口放哨的忽然敲门说:“我看见有辆车,开进村里来了。”胡海和他的牌友们,赶紧把麻将藏在做饭烧火的灶底下(农村用做饭烧火处),并用木材挡住。他们准备离开时,几个派出所的民警,在外边敲响了门。 胡海打开门,微笑着点着头,和这几个熟人打着招呼,可发现没人理他,湖海心里不禁纳闷,在心里忍不住骂道:“这几个王八蛋怎么不理我,平常可没少向我捞好处。”可脸上胡海一直保持着微笑。“胡村长有人举报你在这儿打牌,是不是真的?”副所长指着满屋子烟头,对胡海说。胡海摇着头坚定的说:“没有,都是村里人在这儿聚聚,这就准备走。”副所长看到外边有几张桌子,里边就只有一间雅间,还有一个小厨房,外边一览无余,全都尽收眼底,牌没有发现,他便溜到厨房,看到厨房灶外面堆满了木材,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有猫腻,他回头叫了一个兄弟去看看,那位警员刚搬开木材,堆放在灶内的麻将牌哗啦一声,掉出来好几张,胡海他们几个全呆住了。 胡海他们被带进了派出所,在来的路上,胡海就在脑子里想,到底是谁在背后告他的状。胡海虽然是村长,但他每次做事总是思量再三,在村里有理由、有胆量告他的,他心里琢磨着:不是周吉,就是胡山,也就是这两个小子了,胡海心里这么想着。 在派出所的遭遇 在派出所里,所长倒是对胡海不错。对胡海说:“老胡呀!我也是没办法,都是上面逼得,不光你们周村,你们南面村的辛村还有东边的李庄村,好赌的村长,都被抓来了,那儿就是他们的屋。”所长指着让胡海看。 天明了,派出所把胡海他们村里几个和邻村的都带到,院子里几棵枣树前,给他们每人搬了一个小板凳,让他们坐在上面,并把他们绑起来,饿了不给饭吃,渴了给水喝,刚开始有人还大吼大叫,渐渐的也都没了力气和嚣张的气焰。刚开始胡海还没在乎,认为不过是据当地的治安条例关上两三天,罚点钱就放回去,何况派出所都是自己的朋友,在这儿也吃不了亏。可是这次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到了中午也不给吃饭,只让喝水,可恨的还不让上厕所,把个胡海憋得呀龇牙咧嘴,求爹告娘的想去趟厕所,民警就是不让。 胡海忽然间问到一股腥臊味,他扭头一看是和自己在一块绑着,相邻的哥们已经憋不住,没脱裤子就尿了。旁边的几个人,也早就忍不住了,这事好像也传染,一会儿,整个派出所的大院,满是飘着的尿味,胡海也被传染了。到了下午,胡海的肚子早就咕咕叫了,被绑着的赌徒们,刚开始的狂傲,已经变成哼哼唧唧的可怜声,一天下来,米面未打牙,一个个如蔫了的被霜打过的茄子,耷拉着脑袋。所长看到这种情况后,让每人都吃点东西,但是不能放开他们。民警小郭去喂他们,只见小郭戴着口罩,不情愿的走到他们面前,喂了一会儿,小郭受不了气味,就后退几步,过了一会儿再来喂,如此几次终于把这十几个人喂完了。他们也都有了精神,可是还是没有放开他们。一天一夜的折腾,冷风嗖嗖,肚子里饥饱猛一相继,内外的一大变化,年纪稍大点,身体不好的,有的肚子就疼起来了,喊人也没人理,不得已隔着裤子也就都解决了,这时整个院子里的味道较之先前更有味了。这个时候,胡海更是受不了了,可是也没有办法。挨到晚上十点,所长终于有露面了,他们就像见到亲人一样,立刻又都精神饱满,给所长诉起苦来。所长看到这种情况,让人把他们放了,让他们每人都给家里打电话,明天交完罚款可以回家,不然再蹲两天也可以不交罚款。被放开后的每个人都去排队等着打电话,顾不得一天下来,如何劳累和裤子里是什么样。打完电话,又都回到小屋里去也没让换衣服。 第二天,胡海的媳妇给胡海交完罚款,把他领会了家。刚回到家,他媳妇就开始教育胡海,说他一天游手好闲,天天就知道赌博,贪占人家便宜,被人给告了。胡海折腾了一天两宿,早就困得不行,回家后洗完澡,也没精神想是谁告发的他,也不管他媳妇在旁边叨叨个没完,倒头便睡着了。 查访告发者 一觉醒来吃过饭,胡海越想越憋屈,心里暗暗发誓,如果让自己查出是谁告发他,一定让那人好看。到了晚上,村子里很多人,都来看望胡海,知道胡海进了局子,胡海毕竟是村长,掌握着村里很大的权利,所以大伙都来了,不否认有很多幸灾乐祸的,但也都来了。胡海给自己的村民吹着,自己怎么在所里认识人,在那儿待遇是多么的好,大家都附和着,只有他媳妇实在听不下去了,翻着白眼,冷哼了一声。待人都走完了,胡海拿了瓶酒和一些糕点,去找周吉。周吉是个残疾人,住在他哥家中,每年国家发的补助,胡海总是不给够,骗周吉说就这么多,惹得周吉常在家里骂,扬言要告胡海,其他的一些孤寡老人的胡海也贪,只是他们倒是好糊弄。现在不同往日,家家都有电话,想告太容易了。 胡海来到周吉他哥家中找周吉,周吉他哥看到胡海来了,很是激动,知道胡海是来看周吉的,赶紧把胡海引进周吉的屋中,胡海在周吉房中,陪着周吉说些无关痛痒的话,当提到这次赌博被抓事件后,胡海的脸一下子变得凶狠起来,咒骂着,恨不得要吃掉那个在暗中举报他的人,周吉的哥此时明白了胡海的真正来意,猛地打了一个激灵,连忙走到胡海和周吉中间,咒天赌誓的说绝不是周吉告的,并且拉着周吉,让周吉亲自告诉胡海,周吉也解释着是被冤枉的。胡海看到周吉和他哥两个人的样子,也觉着不是周吉,周吉虽然有心,他哥岂有不拦着的道理?胡海想到这一层,右手一挥,说道:“我没说是你,就咱们这关系,你看多心了不是。” 胡海离开周吉的家,怒气冲冲的去了胡山家。胡山是胡海堂叔的儿子,是自己未出五服的弟弟,可这小子,因为去年和胡海争他们祖坟边上的一亩半地,差一点就闹出了人命,对于农民来说,土地就是命。胡海见了胡山是真有点露怯,那小子长得腰大膀宽,不讲道理,打起架来,抡起什么东西都敢往别人身上招呼。可毕竟有血缘关系,同姓一家人,怎么能在背后捅刀子呢?再不济也不能告发我呀,有问题关起门来自己解决。 胡海走到胡山家门口,把门拍的咚咚响,胡海之所以这么大胆,是因为他那个堂叔是和胡山住在一块呢!要不胡海半夜敲胡山的门,就算是胡山错,胡海也没这么硬气。胡山打开门,看到是胡海,没好气的问道:“哟,放出来了!”胡海气的拉着他,就到自己堂叔屋里去,要让胡山他爸评个理。在老人家的面前,胡海硬气多了,指着胡山的鼻子就开始数落胡山的不是,对着自己的堂叔,哭的是鼻涕一把泪一把。胡山是听明白胡海的话了,对着胡海喊道:“背后告状的事,这绝对不是我干的。”接着扭过脸去,对着自己的父亲说道:“这胡海虽不是东西,我也不像他似得只会背后捅人刀子,我要想收拾他还用的了告状。就算是我告的我承认了,他能把我怎么着,爸,这关键真不是我告的他,我也不能这样让人白白冤枉死。”胡海一听也是这个道理,看着胡山急的那样,胡海信了七八分。只听他堂叔说道:“都是自家兄弟,别让外人看笑话,是也好,不是也好,事情就算过去了,你们都走吧!我也该睡了,你们打架还能打到外边的人呀?”胡山心想,他这不是和稀泥,向着他儿子吗?胡海回到家后,琢磨过来,琢磨过去,没了主意,也想不出到底是谁告的状。 恍然大悟 几天后,镇上通知胡海去镇上开会,会上李书记讲了以后全镇的经济发展工作和设想,着重批评了周庄村的村长胡海赌博问题,讲了周庄村存在的问题,因此要让周庄村村民自己,从新选举村长,要实行公民竞选,当天李书记还要自己亲自去监督选票。 胡海一听傻了眼,会后拉住一个自己的小学同学,镇上的王干事。胡海要请王干事吃饭,王干事看到胡海这样,乐了,说:“这一次,够你小子喝一壶吧?” 胡海一听这话,赶紧把王干事拉倒一个僻静处,问道:“镇上到底是什么想法?” 王干事对胡海说:“你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 胡海摇着头道:“我是真不明白,不就是赌博被抓吗?” “新来的李书记,开始上任搬家时,你去了没有?” “我去了,我听说这主清廉,没敢送重礼,就送了两瓶酒一条烟,他还没收。”说着话,胡海用手向会议厅方向指了指。 王干事会意,说道:“那里是不收,是你送少了。问什么和你一块被抓进去的几个村长都没事?”胡海一听还真是这么回事,他们几个的村什么事也没有。 王干事接着问道:“你们村,有没有姓刘的一家。” “有啊!在我们村可是单门独户,就一家姓刘的,这有什么关系。” “你知道什么,他门是李书记的亲戚,这你都不知道,村长是怎么当的呀?我听李书记秘书小张说,你占了他家的宅基地?” 胡海一听,啊呀一声,说道:“我知道是谁告的我了,我怎么说这段时间这么背呢!” 回到家后,胡海赶紧找到那家刘姓人家,拍着胸脯给他们保证,公家侵占他们的宅基地一定会归还,因为这里面是会计记错了,并且还会额外给一部分地做为补偿。并把拿来的大包小包的礼放在了刘家,把个刘家老头、老太太乐的合不拢嘴。 过了一天,胡海就备了份大礼找到李书记,谈了几句客套话,彼此心照不宣,胡海聆听完李书记的教导,就回家去了。 到了规定的选举的日子,李书记亲自到了。大家也都投了自己的一票,众乡亲都以为这一次不会再是胡海的村长了,可当大喇叭广播出时,又都傻了眼,下一届的村长——胡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