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道光年间,文山集有一个屠户,名叫李六子,一生杀羊无数。47岁那年,李六子从邻村便宜地买来一只母羊和一只小羊羔。把他们圈在了羊圈里。因为小羊羔太小,还需要母羊喂奶,他决定再养它们一些日子再杀它们。 过了些日子,李六子又出门了,他想再买两只大羊。他走在路上,由于天刚刚蒙蒙亮,附近常有野狼出没,李六子脚步走得特别快。 一阵凉风吹过,雷声响起,下起了淅淅沥沥小雨。李六子加快了步伐。 忽然他停止了脚步,站在那里不走了,他发现前面有一只凶恶的野狼,正用它那凶残的眼睛死死的盯着他,李六子吓得赶忙撒开双脚就跑。 野狼追了上来,凶狠的狼一跃而起就把李六子扑倒在地。李六子和狼翻滚在一起,李六子的刀被狼撞倒在地。狼张开血盆大口向李六子的脖颈咬来,李六子用手紧紧掐着狼的头不让他靠近自己,李六子在和狼的搏斗中,又是一阵翻滚,便一同掉进了猎人挖的深坑里…… 李六子被摔得晕死了过去,朦朦胧胧中,李六子感觉他的灵魂飘飘悠悠的来到了土地庙,土地公公看到他来了,拿起了本地册进行核实,核实对了,然后土地公公把脚下的门一开对李六子说:“你就从这里走上黄泉路吧!” 李六子走在黄泉路上来到望乡台,这望乡台是大慈大悲的南无观世音菩萨,体恤众生不愿死亡,惦念家中亲人的真情真意,发愿而成。 他让亡故的灵魂站在望乡台上最后看一眼自己的家乡。自己的亲人,李六子站在望乡台上回头一看,他的白发苍苍的老母亲正趴在他残缺不全的尸体上嚎啕大哭。 李六子心里一酸,大声劝慰他母亲莫要太过悲伤。可他对着他的母亲说了数声,他母亲好像也没有听见,只顾大声哭泣。这个时候,两名小鬼推了他一把,让他赶快上前面走,别挡了后面死鬼的道路,李六子跟着小鬼们又上前面走去。 他们走到了恶狗岭,看到李六子来了,许多恶狗围了上来,它们仔细上李六子身上闻了又闻。恶狗们没有在李六子身上闻出他在阳间杀狗的味道就放了他,走啊!走啊!走啊…… 他们走到金鸡山,有许许多多的金鸡飞到李六子的身边,金鸡们没在李六子身上找到他在阳间杀过鸡的痕迹就把他放行了。 小鬼推着李六子来到了阎王殿,阎王殿里,威武的阎王老爷端坐在大堂上,数十名小鬼拿着各种刑具伺候在左右。阎王爷睁开双眼看了看李六子,再看看案子上的花名册,大声的说道:“你在阳间杀羊无数,你也到了六道轮回的定数。就罚你到人世间做羊吧!也让你尝一尝做一只羊的滋味。”几名小鬼把李六子拖到投胎崖上,然后把李六子推了下去。 “爸爸,我们家母羊又生了一只小羊。”随着一声男娃子的声音,李六子感觉他的身体正被一个男娃子抚摸着。紧接着一条暖暖的舌头向他舔来,羊妈妈正用舌头爱怜的舔着他,他觉得舒服又觉得很不习惯。他叫了两声,他发出了新出生的小羊羔的声音,李六子心里一阵凄凉。自己真的投胎成为了一只羊了,哎……咩…… 过了些日子,羊妈妈没有奶水了,男娃子把鲜嫩的野草放在李六子的嘴边,李六子心想,“这个是什么呀?我怎么能够吃这个,我就不吃。” “爸爸,这只小羊不吃草。”“不吃草就饿着它。”男主人狠狠的说道:“小畜生这么点就有脾气。”男主人生气的踹了李六子一脚,李六子被踹趴在羊圈里。 冬天里的羊圈非常寒冷,李六子哆哆嗦嗦的卷缩在母羊妈妈的肚子下面,苦苦的挨着寒风的吹打。一片片雪花飘进羊圈,飘落在李六子身上,李六子痛苦的闭着眼睛盼望着清晨阳光的到来。 第二天清晨,李六子被一阵皮鞭打醒。男主人正用皮鞭抽打着他和母羊,赶它们上外面走,他们被男主人带到了羊肉馆。羊肉馆老板那个胖胖的男人走过来,他弯下腰使劲捏捏李六子身上的肉对男主人说:“小羊这么小你就把它卖了?真舍得啊!” “哎……要不是急等着钱用,给我那个病老婆看病,我才舍不得卖呢!你快给钱吧!给了我们钱,这母羊和小羊就是你的了。” 屠夫走过来看着这对羊母子,他大声的问羊肉馆老板,“这个母羊杀了做涮羊肉,这个小羊杀了做什么呀? “把这个小羊杀了做烤乳羊。”胖老板说完,就命令屠夫赶紧杀羊。 李六子和羊妈妈被屠夫带进屠场,李六子眼看着他的妈妈,被屠夫绑在了屠场上的桩子上腿脚不能动弹。羊妈妈,咩、咩、咩……叫着眼睛里充满了泪水望着他, 放开我妈妈,不要杀她,李六子大声的,咩、咩、咩……叫着。 小畜生瞎叫唤什么?下一个挨刀的就是你了,屠夫说完用刀插入羊妈妈的咽喉,鲜红的血从羊妈妈的脖子里流了出来,它汇成了一条小河从李六子的脚边流过……不、不、不…… 你醒醒,你醒醒,你醒醒,听着有人呼唤着他,李六子从昏迷中醒来,他看见邻村的猎人正手拿着猎枪蹲在他的身旁对他说:“你真是命大啊!只是摔晕过去了,没被狼吃了。” “那条狼呢?”李六子这时候,才回忆起他和狼搏斗的时候,摔在猎人挖的陷阱里的情景。 “被我打死了,你看在这里呢!”猎人手指被打死的狼的尸体回答着李六子的问话。 李六子的神情还是沉浸在昏睡里,他投胎羊羔的梦境里,似有所悟。 李六子也不去买羊了,转回头,走回家,进到了羊圈里,把母羊和小羊放生在院子里,让它们随便走动,还给它们拿来鲜嫩的草料喂给它们吃。 从此李六子不再杀羊,并信奉了佛教,终生吃素。 他一直养着那只母羊和子羊,母羊死后,子羊,不吃不喝,比母羊多活了8天也死了。 李六子把羊母子埋在了他的院子里,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他都会站在窗户前,望着院里的一切景物似有所悟,这样的习惯直到他88岁寿终正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