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洒着薄薄的细雨,路上车子龟缩缓慢前行,雾蒙蒙的天气,人们都躲在了屋子里,除了赶着上班和办事的人员稀稀疏疏的穿错在路边的人行道上。 下午四点多,还没有到上下班高峰期,作为这个城市的主干道,一道红绿灯前,四面排着一串等待行走的车子,弯弯扭扭的像四条趴着的长蛇。局促不安的车子在晃动着,车主们紧紧盯着前方横杆上跳动的数字,30,29,28…… 向前走的,向左转的,脚轻轻地放在油门上面,手握着方向盘,坐在旁边的人,不在敢交流,害怕打扰这等待的时刻。3,2,1…… “走。”一声大喝声响起,惊得一串车子发出怒吼声与撕裂声,喇叭声、刹车声、叫骂声连城一片。 只见直行灯路的人行道前站着一个人,一根拐杖,端显得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另一侧的人行道两端,一个绿色的小人,正买着轻盈的脚步走动着,一秒一步,多么地有规律、多么地整齐。 “瞎了你的狗眼,不会看红绿灯吗?” “走啊,让开啊。”! “你到底听到我说话没有?” “什么?”站着的人稍微挪动了一下脚步,用手合在耳朵上,大声的问道。 “叫你走开啊,老不死的。” 这时,直行的时间完了,该左转了,只是趴在中间的车子没有移开脚步。左转的车子慢慢地起步,老人惊颤的双腿沿着笔直的人行道缓慢的往回退去,左转的时间也到了。 此刻,这条笔直的人行道两端,小绿人有在迈着轻盈的步伐,老人充耳不闻两旁的咒骂声,薄薄的细语润湿了前额的发梢,他蹒跚的双腿走到了原点。 这是一个年近七旬的老者,一根拐杖覆满黄泥,握在拐杖上的左手,如年迈的树皮,凸出的指节在诉说着这位老人曾经充满的力气。胡乱的着装,充满油腻的大衣遮裹着单薄的身体,右手无力的垂下,佝偻的身体顶着一顶斜帽,前额和后脑勺调皮钻出的发梢,充满了晶莹的露珠,稀疏的胡须像麦地里割剩的麦根,参差不齐,双目浑浊,沟壑遍布脸庞。 他站在原点来回踱步,看着一辆又一辆呼啸而去的庞然大物,偶尔耷拉的眼皮晃动一下,他看不清数字,听不清发动机的轰鸣声。 从原点的小平台上面轻轻的放下脚步,又像被电触了赶紧收回,也许他期望着这长蛇赶紧游走。 横塔上面的灯绿了、红了、黄了,走过的车子有许多了。 他睁开眼努力的看向前方,也许他下定了决心。这一次,瘦弱的双腿充满了力量,一直沿着笔直的人行道走去,刹车声、喇叭声、又在响起。 他不在为别人而驻留,这一刻,只想向前走去,后面一辆摩托车从缝隙冲了出来,拐杖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