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家住的是场里的集资房,一排八户人家,都是独门独院,隔壁只要大声说话都听的一清二楚。东面住的姓沈,四十多岁,一儿一女,儿子上了高中,女儿上初中,都住校只有周末才回家。西面这家姓章,五十多岁,儿子在外面上班,一年难得回家一趟。这两家的吵架风格可迥然不同。 西面这家都五十多岁的人了,他们经常吵吵闹闹小战不断。这天西边这家男主人语气不耐烦地说:“看着地脏的,你不能扫扫?” 女的铿锵有力地回一句:“你扫!” “你十年八百辈子就不能扫一次。” “我就不扫!”女的笑嘻嘻的说。 “不扫就是孬种。”男的恼怒了。 “你才是孬种。”女的也不甘示弱。 而东边家里几本上是安安静静的,偶尔也会有一次世界大战。大战就是摔一下东西什么的,接着就听见开关门的声音,男的或女的会到外面散散心。 去年九月东边的儿子上高二了,成绩也不错。眼看家里要出两个大学生,他们两口子合计,不如女的辞去场里的临时工外出打工。于是女的就去南京,听说是当保姆。这下东边除了周末热闹下其余更加安静了。而西边老两口子吵架仍然继续进行。 “这是谁干的?”女的问。 “不是我,你自己搞脏了还赖我。” “不是我,是哪个狗干的。” “行,哪个干的哪个就是小狗。”男的气呼呼地回敬到。 唉,我们父母一样的年龄,可吵起架来就像两个孩子,真可爱。 两个月后的一天我再路上遇到了东边的女主人,时尚的差点没认出来。头发拉直了,也纹了眉毛,神采奕奕的。没想到中午却听到爆发了一场世界大战,从未有过的世界大战。“劈啪啦”一阵摔东西的声音之后,听男的咆哮到:“你这个贱女人,不安分守己打工。” “我不安分守己,你天天晚上不也乱来。”女的也嘶声力竭。 “我是搞着玩的,你呢?”男的怒火冲天。 “你玩的,好,你有种。你能玩老子就不能玩了?” “这个家你不想过就算。” “算就算,我不稀罕。”女的说到。 “嘭”——“嗙”好大的开关门声啊!“妈的,你走就别回来了。”男的骂道。 又过去一个多月,我看见一个陌生的短发女人住家东边那家,叽叽喳喳的,吃饭洗碗的声音都能听的一清二楚,接着听其他邻居说东边那家离婚了,听说孩子辍学去南京找妈妈了,在一个厂里上班。隔了三个月东边那家陌生短发女人走了,可刚走又来一个长头发女人,半年来这两个女人开始轮换着来过。有人调侃东边男主人到:“你真厉害,人到中年桃花运不断,艳福不浅。”男的则害羞的笑笑,一抹红晕上了脸颊。 端午节那天,西边那家儿子回家了,家里更加热闹,扫地,理菜搬凳子什么的,不知道怎么的又吵起来了,儿子生气地说到:“你们都一把年纪了,吵架也不嫌丢人。”“吵架怕什么,哪家不吵架,牙和舌头还经常打呢。”女主人理直气壮的说。“是的,吵架怕什么?!哪家婚姻能一帆风顺?不吵架是晴天,吵架时雨天,只有晴天雨天都有才算风调雨顺,庄家才生长的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