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马早早醒来了，比以前醒来的早很多。一阵凉风吹到身上，感觉到冷。侧头看了下窗户，窗没关，天上是乌云，又是凉风吹进来，打了个寒颤。

床边的风扇开着最小风挡，昨晚睡时很热，靠着这个风扇的微风勉强入睡。小马起身一看昨晚上盖在身上的T衫被压在身下。将衣服重新盖上，拿起床头的手机看下时间，觉得现在气床早了点，关掉风扇后继续躺在床上，咽了下口水，喉咙有些痛。

小马知道得了咽喉炎了，还记得最近的一次得这个病，以为可以喝白开水可以自己愈合，拖了三天才去看医生，结果不得不选择打点滴。

小马计划中午去看医生，因为今天感觉到不舒服，应该吃点药就可以了。计划赶不上变化，工作需要他离开这个城市，回来时已经天黑了，只得改到第二天去。

还是中午，他凭着记忆在这座还不熟悉的城市找到了离住处很近的一家门诊医院。走进去，在大厅左边摆着很多沙发座椅，有十个左右的病人在打点滴，前面有一台大约是29寸液晶电视，没有公立医院那样的挂号处、收费处。

小马走到拿药品窗口，问那些在聊天的护士：“看病的流程是怎样的啊？”

其中一个年轻长得丰满的女护士指过去：“找那个医生。”

小马顺着她的手看去，那医生在和一个打点滴的病人交谈。“直接找医生就可以了，对吧？”

“是的。”那护士回答。

那医生注意到小马是来看病的，问哪里不舒服，和小马一起坐下。

“喉咙不舒服，咽口水会痛，舌头上也长了个泡。”

“张开嘴，我看下，多长时间了。”医生拿着棉签伸过来。

“昨天开始的？”

“你叫什么名字？”医生拿着一本登记本在登记病人信息。小马以前没见过这样的登记本。

小马念了自己的名字后，把身份证拿出来给他看，医生登记完后开始和小马谈病。

“你这个病需要打点针……”

“不需要把。”小马立刻打住医生的话，“我这个才昨天开始，没重到要打针的地步吧，以前也得过这病，那医生给我开几天药就好了，是中药，用开水冲泡。”

“这个中成药……”

“我以前得过很多次这个病，那个医生每次都给我开中药，冲水喝，不过他是有中、西医两个学位的。我看过他的介绍资料。”

“这样，我先给你开一天的药吃，看看效果。”

“好吧。”小马盯着医生写处方，字和别的医生一样很草，第一中药要好像是青霉什么，赶紧跟医生说：“我有青霉素过敏。”

“这样啊，我给你换其他效果和青霉素一样的药。你拿到那去交钱取药。”医生递过处方单给小马，指着药房说。

小马接过处方单，径直去了药房，早有美女护士在等着。还是那位护士小姐拿过处方单看了会儿，才转身去取药。旁边的一位护士小姐重复着问有要打针吗，那护士小姐没有回答旁边同事的话。

片刻后，护士递过药袋，嘱咐几句吃药注意事项。小马接过药袋后，发现要是用小纸袋装好，没有原药品名称和包装，更没有说明书。小马心里不安了：“我吃的是什么要都不知道怎么行呢。”

“护士，你好。能把我的处方给我拍张照吗，就要那些药的名称？”

“不行，这是处方，不可以拍照的。”

“哦。”小马也不多说了，交了钱，拿来要默默的走了。

小马边走边想：“一张这样的处方有什么大不了的，还不让我拍下药的名称。医生一开始想让我打针，我拒绝后，他开处方时告诉我不确定吃药能好，估计这个要药吃了不会好。药是比较便宜只有十几块钱。希望吃了这些药病就好了。”

午饭过后吃了第一次药，晚饭后吃了第二次要，睡觉前特意咽几下口水，感受下是否好些。事与愿违，喉咙的疼痛感觉没有丝毫的减轻。小马心里已经知道了，明天还得去看次医生。

早上起来，小马的第一件事是检查喉咙的疼痛是否有所减轻。咽了几下口水后，感觉和昨天没什么变化。吃完昨天开的药后，小马开始考虑今天应该去那家医院看病了。

小马拿出手机，打开地图应用，搜索医院。很快搜出来了，排在最前面的是这个镇的镇医院。小马快速点开地图，发现这个公立医院不远，走路很快能到。

小马收拾下去了医院，因为不是从正门进入的，在医院绕了一大圈的路，才找到门诊楼。医院各楼的功能分得很明确，住院楼、门诊楼、职工食堂……

门诊楼也不是从正面进去的，小马走进去后，依照门上的指示一路寻找到挂号的地方。可以挂号的窗口多，病人很多，而且不排队。挂了号，接下来是找科室。

小马想着中医的“望、闻、闻、切”，加上以前看这病有个医生给他开的是中药，没有打过针，对中医印象很好，想找中医科室去看病。

找到中医科室，发现诊室门口的座椅上坐满了，过道上也站满了人，医生诊室门口都有一个电子屏幕，显示病人看病的顺序。小马随变找了个诊室的屏幕看下，排队的人太多，不想等，也不知道怎么在电子屏幕上排上队。东张西望，看到前面有指示牌，指示耳鼻喉科室方向。

小马拨开人群，顺着指示牌找到耳鼻喉科室。这里医生没有独立的诊室，像写字大楼里的职员，每个医生的办公桌用隔板隔开，桌上放着电脑和仪器。病人都拿着病历本排队。一面墙上挂者耳鼻喉的剖面彩图，一面墙上挂着液晶电视，在循环播放耳鼻喉的仪器检查与手术的视频。耳鼻喉科就诊旁边是耳鼻喉的检查室。一个病人手里拿着一份A4纸大小的印有彩图的纸，挤到医生身边，递过去给医生看。医生点点头，宽慰病人，告诉病人没有查出什么大问题，放心等等。

小马从小体弱多病，在家乡的县市做过不少检查，但没见过这样的检查报告单，也猜不出检查的是哪个部位，心里猜想着：“该不会我也要做这样的检查吧？”

排在小马前面的是位大妈，来看耳朵的。医生用中耳检查器看过后，对大妈说：“你这个病有很多年了吧？”

“是的。二十多年了。”

“你这个需要做个中耳检查，现在有流水出来，要看下中耳里面的小器官的损害程度。”

“那要多少钱？”

“六百多块。”

“我身上带的钱总共才六百多，药也很贵吧，做了检查就没钱买药了。”

“你住在哪里，你是一个人住吗？”

“我就住附近，和儿子住一起。”

“这个药费不贵，就是检查费要六百多。你要不回去和你的儿子商量下，看做不做检查。你现在打电话回去要他拿钱过来，他还以为是骗钱。商量后确定做检查了，你到那边交钱，这边做检查就行了，我不在上班，检查结果你给这里的其他值班医生也可以。你下午来吧，大概两点半，一个下午可以做完检查。”

大妈接过医生递过来的病历本，回答好的后离开了。

“你哪里不舒服？”医生问小马。

“喉咙，咽东西的时候痛，舌头上还长了个泡。”

“张开嘴。”医生拿者铁片和长长的反光镜靠近过来，调整下头上的聚光镜，用铁片按下小马的舌头，反光镜伸进喉咙，看了下，把铁片扔进回收桶。转身又拿出一小块纱布：“把舌头伸出来。”医生用纱布握住小马的舌头，捋了捋，瞧了瞧。

“有几天了？”医生问。

“算上今天是三天。”

“你最近吃过什么东西在喉咙没有？”

“没有。”

“你这个需要做个喉镜检查。”

小马愣住了，喉镜检查，以前没听说过还有喉镜检查。小马不愿看到的事发生了。

“需要看下你的喉咙是否有溃烂，如果没有，只要吃些药就可以了。如果有溃烂就需要打针。”

小马从医生手上拿过病历本，看了看医生的书法，不认识。无赖交钱，做检查。

在喉镜检查室门口等了很长时间，终于听到医生呼唤小马。医生指示小马躺在病床上。

小马坐在病床上，环顾整个检查室。耳鼻喉的检查室都在一个房间，左边是耳朵的检查仪器，中间是喉镜检查仪器，右边是鼻子检查的仪器。医生准备好喉镜检查后，拿着手持仪器过来。小马按照医生的要求躺好，一根长长的管子从小马的鼻子插入，一点点的进去。

几分钟后拔出管子，叫小马到外面等结果。

医生将一份打印有彩色图片的A4纸大小的检查报告交给了小马。小马把报告从头到尾看了遍，然后给医生。医生看者报告说：“没什么大问题，做个雾疗，吃三天药就可以了。”

小马听到这话心里一边是放心，医生肯定吃药三天病能好；一边是郁闷，一个咽喉炎要花几百块去做个喉镜检查。离开医生的时候，不甘心，指着墙上的鼻喉剖面彩图问医生：“刚才检查的时候是检查那个位置？”医生手贴着图片比划，说：“从鼻子一直到这里都检查了。”

小马不说啥了，点头表示知道，转身去交钱取药去了。

雾疗做完了，在回去的路上看到来时路过的那家门诊医院，还是那样冷清。

“为什么公立的镇医院那么多人原因排队看病，也不愿到这样门诊来看病？可能和我是一样的原因吧。感觉这些私立门诊医院是以药养医，公立的医院在限制药价后，换成检查费养医了。在没有这样检查设备的公立社区医院，这个病只要不托得久，吃药也能好，反而到了医疗设备齐全的镇医院，各种检查也就有了。被要求检查时总想拒绝，又总是被医生说服去做检查。检查结果总是让人怀疑这个检查真的需要吗？咽喉炎是否严重医生需要借助这样的医疗设备检查才能确诊？当时问什么多问下咽喉溃烂是什么症状？如果问了可能就不需要花这份检查的钱了。”小马今晚要失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