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月亮已被遮住了大半,还吹着一点儿微风的夜晚,刚结完账的褚涛,嘴里叼着根烟,走在回家的路上。这时,一个人背对着他出现在了前边的路上。
他心中寻思着:咝,谁啊?这么晚了,还不回家。不过,再走几十米就是村里的小赌场,基本上是输光了钱,不敢回家的那种。可惜啊!褚涛吐出一口烟,打算就这样不打招呼的从旁边过去了,反正他也不认识这个人。
但是褚涛又觉得这人背影虽然模糊,却也是比较熟悉。所以还是在擦肩而过时忍不住看了一眼。
不看不要紧,一看就发现是他。还没等褚涛开口,那家伙就漫不经心地,冷冷地说道:“对不住了。”朦胧的月色下,寒光一闪,没入了毫无防备的褚涛的心脏位置。
第二天,才蒙蒙亮,褚涛就被一个路人发现了。他马上报了警。警方火速赶到现场,驱散了围观的人,只剩下还在哭天喊地的褚涛的妻儿。
这时有一个男人赶到现场,是他弟弟褚斌。褚斌一到便大叫:“哥,大哥啊!————”一把抱住死者嚎啕大哭起来。兄弟两个平时感情就好,这会儿就可见一斑。
之后,陈队长从褚涛妻子口中得知:昨晚四十多岁的木匠褚涛7点出门结账,说是在11点之前一定赶回来,但是她们那晚觉得有点犯困就提前先睡下了,早上才得知褚涛死了。
法医认定,褚涛是被人一刀毙命,之前没有任何挣扎。因此,陈队长初步认定是一件劫财谋杀案,凶手应该身材高大,手法老练,将木匠轻易制服,并杀害,后带走钱财,而且凶手可能与褚涛认识,或者是赌徒。
随后他自己就和一名新来警察的在村里转悠。以免打草惊蛇在小店王老板配合下,陈队长很快找到了村里有名的赌徒,身材魁梧的“赵大光棍”。
赵大光棍,原名赵伟强,四十出头,比褚涛小几岁。早年打架斗殴,进过牢,之后又被拘留过几次。因为爱赌,又没钱,所以就一直光棍。
而此时,他正在吃早饭。陈队长进去了,只见他坐南朝北,喝着一碗小酒,桌上只摆一小碟花生。还没等陈队长问话,赵伟强就一露黄牙,笑眯眯地说道:“嘿!陈大队长啊,是为褚涛那事儿来的吧————”
这时那个新来的警察喝道:“你怎么知道,没问你话呢?”赵“嘭”一声放下碗,厉声叫道:“他妈的小崽子,老子进大牢时你还没出世呢!”陈瞪了那小子一眼,摆摆手,示意他出去。并和赵对面坐下:“赵老弟和那小子发什么火啊!”
“老陈啊,那当真不是我干的。”赵恳切的说道
“唉!光说不行,你可是有先例的。”陈警惕地问道,“昨晚你在干吗?”
“睡觉。”赵头也不抬的说道,“证人!”赵猛地抬头,“我赵大光棍睡觉还要证人?我说陈条子啊这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脑子好使,身手不好使。自从20年前那事儿,我就是管投机取巧,不沾杀人放火————”
“好了好了,是我老陈的不是啊,向你赔罪了。证据不足,光凭推断就来找你,实在对不住啊————”“唉!客套话不用讲了。来,喝两盅。”
“不了,不了,公务在身。”于是四处看了看,便转身出来了。那个新警察问:“队长啊!您咋就这样出来了呢,说不准————”
“懂什么?我和老赵几十年交情,这个还不懂。更何况赵伟强既是赌徒,又是老酒鬼,如果是他干的,那褚涛身上必有酒味。但我们却没有闻到酒味,所以肯定不是他————”陈队长若有所思,“那会是谁呢?”
“魏晓阳!”陈队长突然大喝一声。“到。”那小警察一个激灵。“去,勘察现场。听着,范围要比之前的大,要细。明白!”
一番铿锵有力,斩钉截铁命令之后他便到了那小店,向往老板要了一壶酒,聊了起来,其实是打探情况。“这个褚涛,在村里有没有死对头这类的?”三口白酒下肚,陈队长问了起来。
“这个啊!褚涛是个名木匠,活儿好,手艺精湛,而且人品也好。他兄弟几年前对他很冷漠,但是这几年好多了。可能良心发现吧。可滥赌却改不了了。不过听说他雇佣的几个人中有一个对他好像不是很好,整天说要加工资什么的————”还没等他说完,陈队长便离去了,连酒钱也没给。
这回到了褚涛家,已俨然是另一番景象,虽然尸体还没放过来。他叫来了褚涛的妻子。见了面,那女人便先带着哭腔问道:“怎么样,凶手找到了没有?”
看着她白皙的脸上那两道深深的泪痕,那已经变红变肿的双目,陈队长只好安慰她一下:“我们已经初步确定了犯罪嫌疑人,只是还缺少将其绳之以法的铁的证据。不够这只是一个时间问题。”
“那就好 那就好————”那女人已经带着哭腔,诺诺的答道。
“一定要将那家伙抓起来!”“太没人性了,褚涛这么好的木匠,这么好的人。”“这狗日的早给毙了,该天杀的。”外头的人显得义愤填膺。
“听说他雇佣的一个手下,和他关系不是很好。”陈队长暗示性地问道,“还整天工钱工钱的。”“嗯,是有这么一个。不过他上星期就回贵州了。说是她老奶奶快不行了,要过一段时间才回来。刚才和他联系过了,他已经到家了。”
“哦”听她这么一说,陈队长不禁心头一凉,打算又落空了,看来是个棘手的案子。这时,褚涛的妻子又轻声的说道:“其实,褚涛的那块玉也丢了。”“什么,怎么不早说?”陈队长不禁感到很愤怒。“因为那玉是他的传家宝,虽然很名贵,但外人根本不知道,连他爹也是秘密传给他的。”
“哦”陈队长陷入了沉思,案情变得愈来愈扑朔迷离了。这时魏晓阳打来电话说发现了一个线索。
陈队长急忙赶过去,原来是两排来回的脚印。唯一不寻常的是大部分都在旁边的草丛里,虽然这是在泥路上。看着那几个依稀可见的脚印,陈队长不禁暗问道:“会是谁留的呢?凶手?死者?农民?为什么是在泥路边上呢?”他百思不得其解。
“走,我们过去看看。”于是两人便猫着腰,借着那脚印缓缓走去。可奇怪的事而出现了,脚印居然离奇般的消失了。“嘿,太坑爹了,被擦了?”魏晓阳不禁感叹道。经验丰富的陈队长不禁微微一笑:“不是坑爹,是给力。”说罢便四下里查看。果然在一处被烧过的草丛里发现了一堆灰。
他蹲下身来用手轻轻地捻着灰,心想:为什么是纸灰呢?清明已过几个月,这看起来还是新烧的。尽管一团疑惑,但还是将这些纸灰放入塑料袋中。这时一小块已被熏黑的纸块引起了他的注意。他轻轻的拿起那指甲大的一块,擦了又擦,吹了又吹,终于看到了“100”这串水印的数字。
“明白了!明白了!”陈队长缓缓起身长叹一口气。这时魏晓阳拿着一个烟屁股走过来说:“这是在那条泥路的脚印中发现的。”“嗯,不错,基本是凶手留下的!”老陈点了点头。
“好了,走吧!如果不出我所料,凶手就是他。”陈队长说的很沉重,脸上露出了难以言表的悲伤。
到了褚涛家,看到褚涛的妻子,兄弟还有左邻右舍的都在,便大声说:“凶手我已找到,而且就在我们当中!”众人听闻,都哑然失色,面面相觑,互相猜疑。
“是你,褚斌杀了你亲哥。”陈队长一字一顿的说道。大家都不敢相信,只是愣愣地看着他。只有褚涛的妻子带着沙哑的嗓子大声叫道:“为什么是你?褚涛对你那么好,借你钱,帮你忙。这几年来你对他还好,现在为什么要杀了他?为什么!”说罢又呜呜大哭起来。
陈队长继续说:“你晚上趁他不备,轻而易举将他刺杀,是我们误以为是一个身材高大的人。之后你带走其钱和玉佩,使我们以为是为钱而来,把目标锁定赌徒身上,以此嫁祸给赵伟强,是吧?”
“玉佩?”众人一头雾水。
“胡说,大家别听他的!”褚斌歇斯底里地叫道。“哦?”陈队长显得有点得意,“这堆纸灰是你的吧?确切的讲是钱灰吧!你本以为烧了便什么也没了,却不料是这堆灰让我看清了真相。”褚斌一看,便瘫倒在地上。“还有这个烟蒂。”魏晓阳也很高兴。
“看来你已经都知道了”褚斌有气无力地说道。大家瞪大着眼睛看着这个褚斌,好像要说什么一样。
这时他颤抖着双手拿出了那个玉佩,捧在手心盯着它,两行眼泪便流了下来。他对着玉轻轻的讲道:“这是羊脂白玉,是软玉中的珍品。也是我们家传了6代的宝贝”。“原本说好是给我的,但到了他的手里。”他的声音变了,充满了恨意:“那老东西还说我是个败家子儿!”
众人虽然不是很明白,却也懂了几分。看着那块温润坚密,莹透纯净,洁白无瑕,如同凝脂的美玉居然也有几分心动。而且那玉麒麟不仅质地是珍品,刀法也是细腻流畅,巧夺天工。
突然“哐”的一声,传家宝玉被摔得老远,也被摔得粉碎。在角落里和尘土,蜘蛛网,鸡屎等肮脏之物混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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