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妈去城里儿子家住了几天,家里就出大事了,乡下的女儿打电话,火急火燎地告诉她,家里那口“传世之宝”大铁锅不见了,张大妈一听,如五雷轰顶,立马乘车风风火火地赶到家,一进门,发现东厢房里的那口铁锅,真的不翼而飞,只留下光秃秃的锅台。 张大妈正在急得团团转,这时,张大伯嘴里哼着小曲进院了,一进门,张大妈就劈头盖脸,连风带雨地嚷:“你还有心思臭美得瑟,大铁锅呢?大铁锅怎么不见了?你怎么看的家?” 张大伯若无其事地说:“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不就是一口旧铁锅吗,不值钱的破烂货,前天晚上被小偷偷走了,丢就丢了呗,省的在家里占地方。” “丢就丢了?你好大的口气,你不心疼我还心疼呢,那可不是一口一般的锅,光绪年间制造,是老爷爷那辈传下来的传世之宝,你个败家子儿白痴,那丢的可是古董!古董!你白活了这么大年纪,什么都不懂,就忘不了一天到晚灌猫尿,你怎么不报警啊?还等嘛?你等天上打雷劈死你呀!” “报什么警,一口旧锅,值不个仨瓜俩枣的,够电话费吗,小题大做,制造紧张空气,要报你自己报。” “你个没心没肺的老东西,咱家的大铁锅,是花多少钱也买不到的,物以稀为贵,老值钱了。” “值!值!值!砖头子到你手里也是宝,你不在家丢了,我有什么办法,贼来偷又不告诉我,都什么年代了,谁家还用那玩意儿做饭,老土。” 张大妈和张大伯吵个喋喋不休,看的出,张大妈是真生气了。 说起那口大铁锅,一敲“嗡嗡”出铜音,那可是张大妈的心爱之物,收古董的小贩,多次登门去买,给多少钱,张大妈就是铁心不卖,平时也没什么用,就是过年过节儿女们回来了,才舍得用一回,在里面炖鸡、炖鱼、炖肉,那堪称一绝,入味快,清香可口,回味无穷,每次用完之后,张大妈就小心翼翼地刷洗干净,用干净毛巾擦干,然后,把铁锅周围涂一遍食用油,防止铁锅生锈,保管的可精心了,这突然丢了,张大妈能不心疼吗? 张大伯被张大妈数落了一顿,一气之下进了屋,张大妈思来想去,一口旧铁锅,也值不的报警,警察一来,闹得兴师动众的不值,可是,心爱的铁锅没了,心里又不甘心就这么算了,忽然想起娘家侄子徐超,在大学里是学刑事侦破的,现在在县公安局刑侦科工作,何不让侄子来破破这个案子。 张大妈给侄子徐超打去电话,说明情况,徐超放下电话,马不停蹄,驱车赶到姑姑家,进屋围着锅台转了一圈又一圈,进行细致勘察,这时,张大伯从正房里走过来,和徐超打几句招呼,在锅台周围踩了几遍,又转身走了,徐超是搞刑侦的,长着一双犀利的眼睛,瞅着张大伯的鞋,然后,向姑姑了解了一下情况,眉头皱了皱一笑,起身对张大妈说:“这个小偷是个上了岁数的人,对你家情况熟悉,在你家无人时,乘虚而入,不过现场已被破坏,”停了一会儿,一语双关地说,“这事还是算了吧,以后多用心留意就是了,不过,家‘贼’难防啊!” 张大妈听徐超的话里有话,心中生疑,逼着侄子继续查线索,不揪出小偷,决不罢休,徐超觉的,必须有充分的新证据,才能确定小偷是谁,就对姑姑说:“现场已经被破坏了,没有新证据呀?”。 这时,张大妈走出大门口,指着通往南北西有三条路,对侄子马超说:“为了防偷防盗,加强治安,村里在重要路口,都安装有摄像头,你看,冲咱家门口就有摄像头,调出近几天的视频,说不定会找到有价值的线索。 徐超一听,也只能这样了,立刻调出里面的视频查看,小偷出现了,只看到小偷把锅扣着顶在头顶上,遮住脸部,走路蹒跚,因前几天总下雨,调出的视频模糊不清,一时难以锁定偷锅的嫌疑人是谁。张大妈不死心,要求再放一遍,这次,张大妈的眼睛瞪得跟电灯泡似的,全神贯注地盯着屏幕,突然,她喊一声:“停,这个小偷,我怎么这么面熟呢?走路还瘸,左脚紧绷着,怎么越看越像你姑父,你姑父左脚就瘸,你看,你看,那半边脸,没错,就是他。” 徐超对姑姑说:“不用看视频,我已经锁定‘偷’锅的人是谁了,因为现场只留有姑父的脚印和指纹,姑父说话又躲躲闪闪,避重就轻,我已确定‘小偷’就是姑父,现场是我去了以后,被姑父故意破坏的,为了一口铁锅,我不想让姑父难堪,你却这么坚决。” 张大妈一听,火冒三丈,气呼呼地回到家,跟张大伯一见面就嚷:“你个吃里扒外的家‘贼’,铁证如山,快说,铁锅呢?我跟你过了多半辈子了,给你生了儿女一大堆,至今你还跟我三心二意,不说,咱就去离婚,散伙,不过了。” 张大伯见张大妈灼灼逼人,动了真格的,知道事情露陷了,现场可能留下了蛛丝马迹,她一定抓到了什么把柄,不然,不会这么大动肝火,事到如今,纸里包不住火,实话实说吧,不说,这道关是过不去了。 张大伯乜斜着张大妈,吞吞吐吐地说:“铁锅是被我拔走了。” “铁锅耐你啥事了?铁锅呢?弄哪去了?”张大妈不依不饶。 这次,张大伯来了个——竹筒倒豆子,一口气全倒了出来:“那几天,老天连续降雨,村里学校的教室漏雨,孩子们无法上课,村长请来修房顶的师傅,屋顶需要铺油毡,然后熬沥青粘合,需要一口铁锅熬沥青,村长因找不到熬沥青的铁锅,急得团团转,我知道咱家里有一口铁锅,就长长胆,为孩子们献一次爱心,没向你请示,就擅自把铁锅贡献出去了,学校教室的屋顶修好了,锅已报废,事已至此,我就这一百多斤了,任你发落吧!这不,村长还给了200块钱的补偿。” 张大妈听后,脸色立刻有阴转晴,指着张大伯的鼻子,嗔怪地说:“你个难防的家‘贼’,怎么不早说,为了孩子,难道只有你才有爱心?走。” “干嘛去?”张大伯疑惑地问。 张大妈笑着说:“还能干嘛去,去村长家,把钱退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