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夏家村,是个很穷的地方。村里的老老少少都知道,他们村里春花家曾经养过一只非常聪慧、懂得报恩的银狐。在夏家村,狐狸可以说是这个村里的吉祥物了。 五十年代初,春花家就住在那座大山的山底下。大山,也成了她们赖以生存的地方。砍柴、放牛、抓野味、摘蘑菇......虽然那时候夏家村的人都很穷。但是春花的爹是个勤快人,几个孩子也都特别孝顺、懂事,所以日子也过得去。 后来,春花十岁那年,年景越来越差了。住在很远很远的年轻人也都到这座山上找吃的了,慢慢的连一些树的叶子也被摘下来吃了。春花家的牛也被迫卖了。谁知,屋漏偏逢连阴雨。年初,春花她爹在采野果子的时候,从悬崖上摔下来死了,更惨的是比春花大两岁的二哥,由于长期的营养不良,肚子不知道怎么了越鼓越大,年末也走了。春花她娘一日一日地哭,没想到眼睛从模糊到后来就彻底的瞎了,她们家的日子越发的难了! 过了一年多。邻村的一个媒人来跟春花她娘商量。她们那边有一家人家想和她们家换亲。因为都穷,所以要春花的大姐换给人家做媳妇。人家那边的闺女过来给春花的大哥做媳妇,这样就不用给聘礼了。只是那闺女腿脚有点不灵便。春花娘想了两日,实在也没有更好的法子,再看看孩子们实在也都大了,也就只好同意了。过了半月,那家人来送人、领人啦。没想到那家的闺女是个严重的瘸腿。可是也已经没办法了,春花的大姐哭着跟人走了。 由此,春花的大哥更累了。不过她嫂子尽管不能象春花的大姐那样爬山、找吃的,但是理家却是个好手。嫂子没办法上山,帮大哥的任务自然就由春花承担了。她嫂子只管在家照看婆婆和摆弄那点菜园子了。 这一日,春花和他大哥在上山转了半日,也没找到什么可以吃的。正从山坡上下来,忽然发现了一个小山洞,洞口的干树枝歪歪斜斜,四周的杂草也被踩踏过,非常凌乱。春花他哥觉得奇怪,平时从这走都没发现,可见它伪装的比较好,今日露出了洞口,按常理说,一定有野物出入。他找了根粗树枝就进了洞。但是他让春花留在了外面。没想到,进去不久,她哥就抱着一只银色狐狸走出来,春花看见高兴极了。原来,那狐狸也好象饿的奄奄一息了,而且腿还断了一条,听见有人进来,只是微微地抬了抬眼皮,动也没动。“把它抱回家给它养好伤,说不定可以到集市上换不少粮食什么的呢。” 她哥心下暗想。 回到家,春花它娘觉得狐狸也怪可怜的,就让春花把她嫂子做的蘑菇树根汤盛了一碗喂给狐狸吃了。她哥也找了树枝给它固定了断腿,半顿饭的功夫,狐狸就睁开了眼睛,而且站了起来,不过也就是一秒钟的时间“扑通”又摔了下去,眼里却透着母性温柔的光,看样子它并不怕人,所以春花她们也并不怕它了。春花和她娘摸着它的头、脊背、尾巴,它也乖乖的不动。 (二) 日子就这样紧紧巴巴地过了一个月,只要有饭吃、有汤喝,春花她娘也总是让春花分一点给银狐吃。这时候,银狐已经可以在院子里来回溜达了。平时溜达完总是偎在春花她娘的脚边,只要春花娘起身,无论是喝水、上厕所,它总是用牙咬着春花她娘的裤腿,慢慢的她嫂子发现了,就干脆让婆婆抓着银狐的尾巴,好象这银狐也特别懂事,只要到了春花娘要去的地,它就咬着春花娘的裤腿往下拽,比原来她娘拿着那根木棍方便多了。再后来,她嫂子也不跟着了。 自此,春花娘更喜欢这只银狐了,也更离不开它了。春花她哥看到既已如此,也就实在不忍心把它再卖掉了。索性给它取了个名字,叫“灵狐”。 时间又过去了半年,春花的嫂子生了一个男孩,这样一来,家里更乱了。她嫂子干活,她娘就得看孩子。她娘稍微一离开,孩子就“哇哇哇......”地哭。春花她嫂子就要放下手中的活,过来哄孩子,春花她娘就唉声叹气。后来,孩子一哭,灵狐就跑过去,谁知,孩子也不怕和它玩得还挺好,由此灵狐的任务更艰巨了。又要担任给春花娘领路,又要帮着照看孩子。自此,家里更没人再提卖掉它换粮食的话了。 日子在艰难中度过了两年,孩子两岁了。这一天晌午春花娘领着孩子和灵狐在院子里晒太阳,听着孩子追着灵狐转圈。就在这时,一只高高大大的银狐正悄悄地摸进栅栏,并窥视着“咯咯咯咯......”笑的正开心的男孩。就在这时,灵狐发现了、站住了,挡在男孩的身前,瞪着那一步步逼近的银狐。瞪着瞪着,孩子也好象发现了不对头。“哇......”地一声大哭。春花娘赶紧摸着把孩子抱怀里,然后喊着:“灵狐、灵狐......”屋里春花嫂子听见她婆婆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一瘸一拐地跑出来看。 这时,她惊呆了!原来,两只银狐在互相舔着彼此的脸,摩擦着彼此的脖颈。她本来刚从门边摸起来的一条棍子也顺手扔下了。她嫂子上前接过孩子,拉着她婆婆退回了门内。春花娘听媳妇一说,就知道公狐狸找来了,正不知道如何是好。春花和她哥回来了,看着院子里的情景也禁不住愣住了。 ( 三) 似乎过了好长时间,灵狐回到了大家身边,围着每个人转了两圈,然后咬着她嫂子的裤脚直往下扯。她嫂子抱着孩子蹲下,摸着灵狐的头和脊背,它用舌头舔着孩子的小手、小脸,逗得孩子又“咯咯咯咯......”地笑起来。又过了一会儿功夫,灵狐转身超院里走去,走一步回一下头,走一步回一下头,就这样一直走到公狐狸身边,然后又回头扫了大家一眼,便和公狐狸径直超栅栏外的山上跑去。看着灵狐跑了,男孩大哭。春花也追出栅栏外,喊着:“灵狐、灵狐、灵狐......。”这会儿,她嫂子和她娘也都早已哭成了泪人,她哥跟过来拍着哭得满脸泪痕的春花,安慰她:“别哭了,说不定哪一天,灵狐就回来了呢。再说,灵狐也有自己的家是不是?现在它回家了,在我们家它多孤单啊是不是?好了、好了别难过了。” 灵狐走了以后,春花家栅栏门口时不时就会有咬死的野兔、山鸡等野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