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范中学二年级开学,从南校区搬到东校区。 搬家的时候,所有学生都得出来。于是,一些“养在深闺人未知”的俊男靓妹就会冒出来。萧慧就是这样一个。 一年级的好好学习,我为自己争得了一个全年级第二的好成绩,这个成绩之下,只要我不荒废上课和自习的时间,基本上保送一个好大学十拿九稳了。 萧慧个子很高,170厘米,只比我低三个厘米。肤白,面嫩,人一看,腮上飞起两朵红云。眉清、眼睛大、鼻子高、嘴小唇红。 总之,我见第一面,就被他迷住了。 老一套,我想方设法,跟萧慧的闺蜜玉菲混熟了。毕竟我当着隔壁班班长的职务,很多事情,是比较好办的。 于是,我就经常出现在萧慧的宿舍。借口找其闺蜜聊天,坐实跟萧慧搭话的事情。 要说,萧慧也真是宅。非上课和自习的时间,一率待在宿舍,吃饭也是从学生食堂打回宿舍吃。要么聊天、要么看书、要么听音乐。 不久后,我就乘一次萧慧睡觉(我知道她是在装睡),我跟她闺蜜玉菲聊天的时刻,间接表白了爱慕之情和喜欢之意。 那天后,我和萧慧,就算是正式男女朋友了。 我这个人,可能比较独。 玉菲除了萧慧这个闺蜜,其实,还有另外一个宿舍闺蜜。我和萧慧确定交往后,就正式的约了萧慧一次看电影、一次溜冰。但都没有带玉菲,玉菲也很自觉,不要求。 我记得,第一次看电影,看的是刘德华的《阿虎》。这是一部上半部色情,下半部动人的好片子。我乘机握了萧慧的手,也搂了她。萧慧没有拒绝。 又一个周五晚上,我照例去约萧慧看电影时。她不愿意了。 “董啸,我们就不能在宿舍待着,好好的聊一个晚上吗?”萧慧问我。 “那多无聊啊。何况,还有别人呢?”我说道,我其实只是愿意跟萧慧在一块。别人,我不愿意。 “人多聊天多热闹啊。好吧,我们回去吧?”我是第一次看到萧慧向我撒娇。她虽然害羞,但确实是个大女人,从来不撒娇。 后来,我们妥协了。在校园里逛了半个来小时,然后回到了她们宿舍。我们聊了两个小时,等到晚十一点左右,她们宿舍的几个姐妹回来睡觉,我就撤了,回自己宿舍了。 说实话,不去逛街干事,坐着干聊,再相爱,也有点无聊。 但,我还是深爱着,或者说是被萧慧吸引着。可究竟是到外边享受二人世界,去约会看电影喝咖啡溜冰,还是待在宿舍里聊天,这成为一个天大的问题。我想要前者,萧慧想要后者。 前者是浪漫爱情,后者就是生活的现实和家长里短。 我和萧慧,依然是交往中的男女朋友。但却再没有更进一步。 三年级5月,迎来了毕业季。我早已收到学校就读本省师范大学的承诺和推荐,板上钉钉。萧慧,就要踏上社会,做一名光荣的人民教师了。 5月26号那天,我真记不得是星期几了。早上去看萧慧,她很早就收拾好了东西,等着。 快中午的时候,等我送走宿舍最后一个兄弟,送走班里最后一个同学的时候,我想起了萧慧。 我答应过班里的人,宿舍里的人,也暗暗自己发起誓。我不流泪,其实是不想看到自己流泪。 我笑着送走了每一个哭着走的人。这一分别,就是天南海北,可能就是一辈子永远不再见面。 送走了他们,面对着空荡荡的教学楼,我哭了,哭的淋漓痛快。教学楼空无一人,绝对不会有人笑话我。 就在这自己孤独的哭声里,我想起了心爱的萧慧。 我冲到了宿舍楼里,那个寄托了两年最好的青春少年时光的宿舍楼。 宿舍楼里一片杂乱,十室九空,没空的那个,也仅剩一两人而已。 一楼127宿舍,我记得很清楚,往里走两个就是,再走两个,是水房和厕所。 不用推门,我闯了进去。惊着了一个人,是玉菲。她坐在收拾好、不多的行李上轻轻啜泣着。 她不是等我,她是刚刚送走了宿舍所有的人,身为宿舍长。 我在萧慧的床上坐了下来,宿舍有五张上下铺,最里边横放着一个,两边各两个。萧慧是进门右手里边的一个。我坐下时,感觉坐着了两片纸。 我起身,把这两片纸拿起来,放在手心。是那第一场电影,刘德华的《阿虎》。萧慧一直留着,没有丢掉。 我以为,她早就丢掉了。 她是爱我的,我是爱她的。可行为和习惯的完全不同和不能互相迁就,让我们在相爱后的两年中,渐行渐远,逐渐到不可调和,逐渐到认为了不能在一起。 我的泪,在刚才教学楼里,以及来的路上,已经哭干了。 我突然站了起来,捧起玉菲的脸,轻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她抬头看了看我,轻轻说了句,“董啸,再见。祝你大学生活愉快。” 我也呢喃了句,“菲,祝你教书生活愉快。” 后来,我就去读大学了,义无反顾。萧慧和玉菲就去中学教书了,同样义无反顾。我们,都成了走上社会的青年人。 我们都知道,我们的少年时代,结束了,青年时代,扑面而来。 而我跟萧慧的爱,也已经划上了句号。 我后来想,就算萧慧没有走,等着我,那也是一场没有结局的恋爱。在爱情里,很多时候,话不投机比不相爱更可怕。 还好,我和萧慧,毕竟爱过,曾经深爱过,这就足够了。 (作者:董江波,网络 、 创始人、天涯社区著名版主、专栏 ,已出版长篇小说《孤男寡女》《守候是我能给你最好的爱》,诗集《春花秋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