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和新婚妻子燕一起从乡下进城打工，燕进了酒店当服务员，宁进了工地当工人。

不久燕喜欢上了打扮，越来越爱干净。宁在工地累了一天，倒下就想睡。燕不悦，叫他起来洗澡，宁嘻嘻笑着把燕搂在怀里，燕怒了，猛推开宁吼道：“脏鬼！”

宁的手臂僵在了半空，愣愣的看着燕，燕以前可不这样，不管他在地里弄得多脏，燕都喜欢他的怀抱，难倒城里的天空和乡下的不一样，城里的天空格外清新？

宁不觉得，宁觉得城里很脏，比他的一身汗臭还脏。到处是汽车尾气，到处是势利眼，到处都是以貌取人的城里人。

宁想回去，燕想留下，燕很坚决，你回，咱就离婚。宁回去的想法越来越强烈，特别是一次他提前下班去接燕的时候，他在酒店门口看见那抹最熟悉的身影，扑进别人的怀里。

宁笑了，笑容中带着泪水。

宁回去了，一心扑在种地上。家人问他燕哪？他说燕子怕冷飞到南方去了，家人说他疯了，农家里娶个媳妇要花上父母一辈子的储蓄，说飞就飞了，钱哪？

宁蹲在地上，眼睛看着墙角说：“我会赚回来的。”

父怒吼，母悲啼。

人生最凄惨的交响曲在他的家里凿实上演一回，那天之后宁住进了地里的大棚，和蔬菜为伴，以瓜果为食，一年下来他研究出了新的种植方法，一年四季都能供应上新鲜的蔬菜瓜果，一下子宁赚了不少钱，成了当地的名人。

城里的电视台请他去做节目，他应邀而去，衣，还是干活穿的衣，脏兮兮的，人们说他是农民本色，他一脸憨厚，面对摄像机话都磕巴，人们说他老实可靠。

同样的人，先后竟然有了不同的待遇，这让宁心里感受颇多。

回去的时候电视台要用专车送他回去，他连连摆手道：“我有专车。”说完跳上了一辆公共汽车，车晃晃悠悠的向前驶去，一路他看着车窗外的琳琅满目的招牌，街边葱郁的柏树，感受着车内的喧闹。

突然车停了下来，宁抬头向外看去，几个老女人正在路上殴打一位年轻女人。车被堵住了，很多人都下去看热闹，宁随着人群走了下车，那被打倒的身影何等熟悉。

他只觉脑袋一热，疯了一样冲进了人群。几个老女人被他的气势吓得不敢出手，站在路边大声叫骂，什么不要脸的二奶，抢人家男人臭女人。燕掩面而泣，宁护在她身前。

几个女人骂累了，冲着燕和宁吐了一阵口水走了。

宁回头去看燕，燕满脸通红，浑身是伤，可她不让宁碰她，逃一样跑了。

宁伸着手，想抓住燕，可燕跑得飞快，好像他比那些老女人还恐怖，宁只能在燕身后大声喊，燕，你一定要幸福！语毕，泪已满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