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子喜欢帮村口王寡妇家干活,他觉得王寡妇好看,冲他笑时眼神中似乎带着一丝挑逗。“六子哥、六子哥”叫的心都酥了,有意无意靠近他身边,身上带着好闻的香皂味,这种味弄得他心猿意马,浮想翩翩。 他不自觉的拿她和老婆梅比较,梅生得五大三粗,说话嗓门大,吼一嗓子,全村都能听见。身上老是带着猪粪,鸭屎的味道,熏的他没有一点性趣。 有了这种心思,他想离婚摆脱梅,可他哪敢提,梅绝不会同意,还会闹得天翻地覆,最后和他同归于尽,他太了解梅刚烈的性格。唉!真想和王寡妇成一家,想天天闻着香喷喷的香皂味,这种想法折磨得他心烦意乱。 一日,六子和梅从庄稼地里回家,六子耷拉着脑袋走在梅的身后,在路过村口石桥的时,梅说了句:“这桥栏的三处缺口越来越大,也没人来修修,要是谁不小心从缺口掉下去可就没命了。”梅边说边嘴里啧啧有声的感叹着。 六子听了梅的话,略有所思的向桥栏的缺口处看去,仿佛看出了机会,这个机会让他既兴奋又不安。 第二天,夫妻俩向往常一样从庄稼地里回家。六子依旧走在梅的后面,不过这次他紧跟在梅的身后。走到桥栏第一个缺口时,六子犹豫地刚要伸出手。 只听梅大声说:“我听你昨晚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是不是腿疾又犯了?回去后我还是给你揉揉吧!” 六子一惊,收回手心不在焉地答应了一声。他在心里暗暗下定决心,到了第二个缺口,自己一定不能手软,这时他的额头渗出了一层细细的汗珠。 很快到了第二个缺口,这一次他用力伸出了手,手刚要碰到梅。梅突然大声问了一句:“你身上带钱了吗?” 六子被吓了一跳,猛地收回手说:“带……带了干嘛?” 梅说:“咱儿子馋肉了,一会走到老孟家肉铺你去买二斤肉回来,俩小蛋子正在长身体,就缺这口。” 六子答应一声,心想最近俩儿子是长高了不少,应该补充一下营养,而且他也想吃肉了,想着想着他竟然咽了一口口水。 这时他们走到了第三个缺口处,六子紧张的手发抖,这一次再狠不下心来,他会永远失去这个摆脱梅的机会。就在他犹豫不决时,梅突然背着他站住,伸头在桥栏的缺口处望着滚滚河水略有所思。六子心里一阵翻腾,多好的机会只要一伸手就能把梅从断口处推下桥,他紧张的汗大滴大滴地落下来,手缓缓的伸出…… 近了……近了……就差一个手指就触及到梅的背了,梅突然说:“咱妈!下周八十大寿,我买了一块料子给她老人家做件新衣服,到了生日那天在摆上几桌席,把亲朋好友都请来热闹一下。”听完梅的话后,他猛然缩回手,狠狠在自己脸上扇了俩巴掌自言自语地说:“你还是人吗?” 梅听见响声回过头,奇怪地问他:“你扇自己嘴巴干嘛?” 六子支支吾吾地说:“啊!打蚊子。” 梅没理他,转身大步流星地走了,他紧随其后。 不久,当村民们发现石桥桥栏的缺口被人修好了,都惊讶的问谁做的好事,这种活雷锋的行为却一直没人出来承认。 以后六子夫妻俩每天经过这座石桥时,六子老是紧走几步走到梅的前面。当他经过修补过的缺口时,总是暗暗地想,其实,人心灵的缺口也一样是可以修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