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手与分手
你的手走了。
我的手成为化石。
这一年里,比从前哪一年里听到的都多的一句话是:“嫁给我吧!”
春夜的北京三里屯酒吧,我们一行三个文友选了一张台子坐下。
邻桌是四个外国人,一个男孩子,三个女孩子。
幽暗的光线下,依稀辨得,那金黄色短发的外国仔,竟然穿的是中式的奶白色粗亚麻质地的对襟衫。
乐台上歌手狂放地演唱完一轮之后,我们桌子上也已酒瓶林立。我们三个人,俨然形在江海之上,心存魏阙之下。陶钧文思,侃侃而谈。
不知是谁,忽然将话头从耐瓦尔与钱·拉德一下子转到了生活问题。
我不禁叹息:“别谈这个!从今年起,大概不会再有人向我求婚了。看来只有立志独身了!”
邻座的外国男孩数次刻意地转过头来看我。我不是木头当然有所感觉。
一刻后,我去洗手间。从洗手间出来的那一刹那,有个人向我微笑,并用中文说:“你好!”
我抬头,认出正是那个邻座的外国男孩。我回以礼貌的问候。他紧接着便说:“到我们这里,来坐坐,好吗?”
我笑着和他回去。
两个洲际的人很快地便结盟在了一起。原来几个白种人是德国的在京留学生,男孩叫埃德曼。
埃德曼看人的样子真是如孩子一般的天真,他的眼睛幽幽的每时每刻都紧紧地盯着我。我们仍然谈文学,而后又谈绘画、谈音乐。
忽然,埃德曼问我:“真的要独身吗?”
我笑了,“男人结婚是因为疲惫,女人结婚是因为好奇。而我已过了好奇的阶段。”
他说:“生活模仿艺术,胜过艺术模仿生活。”
我们的对白都是王尔德经典之句。
“嫁给我吧!”埃德曼忽然说了这句话,竟然也会脸色潮红。
“你们的国家不是也同阿拉伯国家一样,一个男人可以娶四个妻子吧?”我自以为机巧地问他。
“NO!”埃德曼答。
“那么是结婚再离婚,离婚再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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