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着摩托顶风而上,感受寒风刺骨,全身不停的颤抖,感觉此刻忘记了心中的痛苦,似乎我不曾有过烦恼,我找了一个背风的地方暖和一下,开始幻想,望着落下的太阳,我开心的笑了!幻想是完美的、是会让人满足的,这就是一种满足的笑。
突然我有一种可怜自己的想法,我对幻想着的自己露出不屑的微笑,我开始鄙视自己。原来心中的烦恼更多了,我骑着摩托继续东上,据说再东边就是曾经有过我的童年的东风港了,可是我却不记得了。所以我加大马力,似乎这样可以让我记起什么!这时我感觉摩托也在颤抖,难道它在害怕什么?
突然我感觉摩托前轮一震随即高高抬了起来,接着是后轮,随后是我飞出去了,我看见前方是一片长满野草的土地,我抱住脑袋毫无忌惮地摔在地上,而后是我的摩托砸在我的右脚上,还好是车座前部不然我的脚就废了。我在确认自己没有大碍后抱着头委屈地哭了,这时所有幻想也被摔碎、消失了,剩下的只是我的哭泣。就在哭够了坐起来时,感觉脚腕一阵刺痛,原来脚腕后部在流血,我狠狠地抓着,看着血液慢慢染红我的手,心中竟然平静了下来。
这时突然一个老头翁声翁气地说:哎呀!小伙子你是给我送礼来了!可惜老头子我弄不动了。
我急忙擦了一下眼泪,看向这个老头,咦!原来是一个拾破烂的。
那老头就像众多小说描写的那样,穿着一身黑色的看不出是什么样式的衣服,只是脸稍微干净一些,但是可以看到他黝黑的脸上写尽了岁月沧桑,沟壑满面。
他看到我在瞅着他,用一种慈祥的眼神看着我,是那么的温暖可亲,我放松了戒备,然后哈哈一笑:没关系,我帮你不就行了嘛!
老头同样一笑就坐在我的身边,我看了他一眼,伸手去口袋里抓烟,可惜只找到了火机!他看了我一眼说:在找这个?说着拿出一个盛烟的盒子熟练地的卷着烟,不一会就递给了我一支,我迫不及待地点火、狠狠吸了一口,结果呛的不停咳嗽,眼泪也跟着流了出来。
老头会意的一笑,低头继续卷着烟说:年轻人什么都敢试,好奇心是好的,可是得注意安全!
我略有所悟的‘嗯’了一声。他继续说:我呢!就是喜欢这快要落山的太阳,它落下了早晨不就又来了吗?最起码我可以休息一下了,然后吃过饭,把这些“宝贝们”收拾起来,然后继续一天的活计,到时候收破烂的来了,我就有了下个月的口粮了。呵呵!老人笑了起来,笑得是那么豁达,仿佛没有什么可以破坏他的好心情!
他说着看了一下已经消失的太阳,这时四周昏暗一片,风也变得冷了。他拉了拉了衣领,对我说:小伙子多大了?
我说:今年21了。我低着头。
老头又仔细看了我几眼,我感到他目光奇怪,也跟着查看身上,这时他说:成亲了没!
我叹了一口气说:没!
我不知道他会再说什么,于是认真地等待他的回答!
很久,他说:现在的年轻人太心浮气躁了,也太不能担事儿!再不如意,天总得黑,日子还得过不是?你看现在天黑了你还不是好好的吗?如果不是你瞎疯,现在有什么?说着他指了指我的脚和摩托。然后用抽完的烟灰摁在我脚腕的流血处然后冲着我憨憨的一笑,说道:止血,管用。他停顿一下又补充说:回家再用盐水洗一下就行了。我知道他是一片好心,没有拒绝。
老人站起身来关切的说:小伙子回家吧!我也该回去了,不然老伴该着急了!说着沿着马路向东蹒跚而去,我知道再往东边好像已经没有村落了,他要去哪呢?我站起身来为了一句:大叔你家在哪?要不,让我送送你吧!
老人没有理我继续走着。我艰难的扶起摩托蹬起火,跟了上去。他走了几步就下了马路,走到一处站定说:我家就在这儿,不用送。
我看见在斜坡上有一个凹进去的洞,他弯腰好像在找着什么,看上去非常吃力。原来这里就是这个慈祥的老人的容身之所,没想到老人的晚年竟然这么凄凉,不禁鼻子泛酸。看到老人的从容,不忍心伤他的心,我强忍住不让眼泪流下来。
这是,天色更加黑暗了,更加冷了,我抻抻衣领停好摩托,向老人走了几步。
只见老人仿佛抱起什么东西,声音颤抖的呢喃:老婆子,看,今天有一个小客人来看我们这把老骨头了。说着缓缓转过身来。我怀着好奇的目光看向他的怀里,终于强忍着的泪水控制不住了。
老子怀里抱着的是一幅几十年前的黑白单身照和一个精致的骨灰盒,原来这就是老人所说的老伴。
老人气愤的指着我说:我留着这些是为了留个念想,不是为了流鼻子,你,你走!
我擦干眼泪走到老人面前,我终于可以近距离看看这位幸福的大妈了。这是一位年轻的姑娘大概二十几岁的样子,她身着一件非常合体的旗袍,胸前别着一束花,正幸福的笑着,甚是妖艳。
我轻声说道:这…
老人轻轻抚摸着骨灰盒,呢喃道:50多年了!
他沉默着,只有风轻轻呜咽着。
突然我觉得应该做点什么,于是掏出钱包将仅有的几十块钱递给老人。老人先是看我一眼,随后轻轻一推:我都这把老骨头了,这些东西对我来说不过是身外之物罢了,我已经不再需要了!
老人很固执,我只好将钱拽进口袋,望着老人爱怜地抚摸着骨灰盒,就像在抚摸一件传家之宝一般小心意意。突然老人爽朗地哈哈一笑望着我说:呵呵,老婆子,看见了吗?这个年轻人挺有心的,那么你就保佑这个傻小子吧!
说着转过身去背对着我,他朝南一叹深沉的说:看来现在的年轻人最为执着的还是感情。这东西就像是美酒越喝越是难以释怀。其实,她能够幸福,你就应该满足了,默默付出你的爱。他停顿一下摸了摸骨灰盒继续说:就像我们这样就非常幸福。你,懂吗?爱是很博大的。结婚生子只是一种形,而深藏心底的却是需要用灵魂去履行。爱是用心的,承诺是替代不了的。
突然,老人的身体一阵颤抖,接着老人操着苍老悲凉的声音哭泣起来:可惜,可惜啊!我懂得太晚了!现在只能轻轻抱紧这骨灰盒啊!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这是还是那个从容的老人吗?
良久,老人停止哭泣冷冷说道:小伙子,你走吧!我需要休息了。
我叹了一口气,正想说什么,老人的脸色阴沉下来。枯手一挥:走吧!不要跟我说什么,我需要清静。
我只好骑着摩托离开,朝着反方向疾驰而去。
终于,七点半到家了。老爸问我怎么回来这么晚!我只是淡淡的说在半路上玩了一会儿。
次日,清晨吃过早饭,我抓起几个鸡蛋说:我带走了!老爸没有问我干什么,就说:拿去吧!路上小心点。
我又是一路疾驰来到了昨天见到老人的地方,我仔细环视四周,终于看到不远处有几行脚印,我走过去发现脚印中间竟有两个字-“再见”?我再次看了一下周围,我突然发现这里的脚印全部是我自己的,四周也不曾有过什么洞以及有人在此住过的迹象。
我脑子一片眩晕,将鸡蛋放在字迹上,回到了厂里。
后来听说,在那个位置有座老坟,修路时由于没人迁坟就将坟压在了下面。而且近两年也是坏事连连,至于是什么人,何时下葬,无从知晓。我听完后不禁直冒冷汗,看到那天老人的怪异表现,不禁有些后怕。
或许他在说明什么?我不得要领,也许世界上还有如此看重感情的人吧!也许一段惊天动地的爱情故事正在某个角落上演,那么就让我们期待于祝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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