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深夜,一天中忙于生计的人们已经沉睡,而在一座无名灯塔里,一个手提煤灯的老人和一只狗在灯塔的窗台上张望着。 “嘿,老伙计。今晚恐怕又是个安静的夜晚了。”老人将煤灯轻放在桌子上,又从那凌乱不堪的桌子上抽出了一本书,斜靠在窗台上,翻到昨晚放书签的那一页,书不厚,还有一点就可以看完了,今晚将看到书中最高潮的部分。老人看得入迷,而在窗台上趴着一条狗,半眯着眼,静静地望着远方。 老人叫安里,是个守夜人。因为村子里以前常常遭到海盗的袭击,所以在村口安了个灯塔。为的就是海盗来的时候能够第一时间发现。守夜人在电影小说中里面都是很厉害的角色,可也是寂寞的,因为大部分夜晚都十分宁静的。就像现在,自从五年前海盗暴乱之后,安里和他的狗就在灯塔里度过了平静的五年。 “汪!汪!”老伙计突然叫了起来,它站起身,瞪大了眼睛,浑身毛发都竖立了起来,“老伙计,怎么了。”安里将手中的书合了起来,向窗外望去。海的尽头有一艘船,安里急忙跑到床边,把床单拉了起来,把那小型望远镜拿了出来,是把古黄色的望远镜,安里透过望远镜向船上望去,船上飘着商船的棋子。 “是约翰的船,准是谈生意回来了。走吧,老伙计,去接下他们。”安里将煤灯提在手上,用另一只手把地板掀开,地板下现出一条通道。安里扶着墙壁一步步向下走去,脚下的木板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听得让人毛骨悚然。“这木板真是越来越烂了。”安里抱怨了一句,老伙计也叫了几声,似乎心中也有不满。 很快,安里走到了通道的尽头,用力地推那沉重的铁门,铁门露出一丝缝隙,透出一股海风,吹得安里身上发寒。“这鬼天气!”安里抖了一下,一把推开,走到海港口。 过了一会儿,船来了。今晚海浪很大,连停在港口的商船都摇摇欲坠。安里皱了皱眉头,这样的天气航行可不是好兆头啊,莫非出事了?安里心里涌出一股不安的感觉。老伙计像是看见了敌人,突然做出一副进攻的样子,“老伙计,你怎么了?”安里看见他这副样子吃了一惊,不经想起五年前的夜晚。突然,船上跳下了几个人,打断了安里的思绪,“谁?”安里抬头叫了一句,“是我,约翰。”一个满脸胡子的小眼睛的男人走了过来,在他身后还有几个人。 看到是约翰,安里心里松了一口气,向前走了几步,拍了拍约翰的肩膀,“老家伙,这鬼天气,你怎么跑回来了?”约翰的头发已经被海水打湿了,安里这时才注意到约翰头发缝隙间的眼睛有点惊慌,“你怎么了,脸色不太好。”安里试探问了一句,“不,没,没什么!”约翰连连摆手,安里觉得有点奇怪,不过也没多想,“没事就好,老规矩,检查船。”说完,安里就往船的方向走去,约翰突然一把抓住他的手,“怎么了?”安里疑惑道。“安里,我就不用了吧!”约翰一脸诚恳求道。安里推开了他的手,说:“不行,老家伙,你是知道的。”安里转过身,突然那几个人走上前来,把他团团围住,安里大声喝道:“你们想干嘛?”那几个人笑了笑,这时人群中走出一个面带刀疤的男人,他走到安里面前。安里看着他那带着笑容的面孔,心里有些胆怯,但安里还是壮着胆子问道:“你们是……”‘ 咚-- 安里瞳孔突然变大,脚不知为何软了下去,整个人倒在地上,低头一看鲜红的液体染红了他的衣服,是血,还有一把利刃插在了他的肚子上。我要死了吗?安里心里不断地问着自己。老伙计看到安里受伤,愤怒冲向那个刀疤男,用力地咬住他的腿,“死狗,滚开!”那几个人见刀疤男被咬住急忙走上来,将老伙计被生生拖了下来,用力扔在地上,不停地用脚踹,老伙计疼地直叫,但仍时不时用它那沾满鲜血的牙齿向他们狂叫,安里心里难受却说不出话来,“你们不能这样!”约翰叫了起来。 好吵,外面的嘈杂声让安里觉得很累很累,慢慢的,眼前的景物越来越模糊,安里心想我死了。 安里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只听见外面不断传来尖锐的叫声,安里用力睁开了眼睛,是谁?一张熟悉的面孔呈现在安里面前,“是你啊,老伙计。”安里心中一喜,但很快他便发现老伙计身上那无数的脚印,还有它那在寒风在瑟瑟发抖的腿,心里便怎么都高兴不起来了,泪从眼里流了下来,伸出手,想抚摸它身上的毛。 手才刚刚碰到老伙计的头,老伙计却突然浑身颤抖了起来,不停的喘息着。“怎么了?”安里被吓到了,可当他看见自己的手时就明白了,手上沾着几根带血丝的金黄色毛发。安里惊慌了,安里知道他和老伙计都活不久了。安里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或许只能静静地等死了。 老伙计忽然蹭到安里身边,咬住安里的衣角,想拖安里走。“怎么了,老伙计,我已经走不动了。”安里无奈地叹了口气,老伙计焦急地往灯塔的方向叫了几声,安里马上明白了。“对,村子里的人还不知道呢,你想叫我去拉警报吧?”安里想了一下,“老伙计,你去拉吧,我已经走不动了。”说完,安里做了个拉警报的手势,拍了下老伙计的屁股,“快去,不然来不及了!”安里吼出了他最后一句话,老伙计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灯塔,转身跑向灯塔,那发抖的腿让它在半路中摔了几次,安里心如刀割。 老伙计不一会儿来到了房里,走到了拉闸的下面,前爪趴着墙,一点点地让自己站了起来,看着那上面的拉闸,想把前爪放在上面,可后腿却不觉地软了下去,一下倒在地上。爬起来,倒下去,爬起来,倒下去,反复五六次。终于它把前爪趴在了拉闸上,缩起身,身体的重量让它拉下了拉闸。 随即,一声刺耳的警笛声从灯塔中跑了出来,在整个村子里四处逃窜。安里听见警笛声,他会心一笑,他知道老伙计成功了,眼皮越来越重,该死,书还没看完呢,安里喃喃抱怨了一句。 其实安里当时没昏迷多久,村里的人听到警报声都有了防备,虽说海盗的力量不小,但还在村里的男人大部分没出海,海盗被消灭了大部分,只有小部分逃走了,不过想必也不敢出来了。 海盗之乱结束后,人们在海边找到了安里。安里和他的老伙计依偎在一起,安里死了,老伙计也死了,但他们面上都带着笑容。 安里身旁还放着一本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