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时分,残阳如血。 驻扎在潘丿镇的日军少佐小藤一郎如坐针毡。几分钟前,他刚刚得到龟本小野司令的密电,今天日军一支运送武器的小分队遭到游击队伏击,所有日军毙命,武器也被劫走,这批精良武器是刚从德国兵工厂运来的最先进武器,计划装备一支代号野猫特别行动队,为迅速占领苏北平原军事重地瓢城打前阵的,没想到半路上遭到神不知鬼不觉的游击队伏击,武器被劫一空,总司令很恼火,限定半月内抓住劫走武器的游击队押送至司令部,并将所有武器原封不动抢回。龟本司令再三强调,要不惜一切代价夺回这批武器,一旦这批武器被游击队武装,后果不堪设想。据特工课最新消息,被劫持的这批武器目前还没能运出去,就藏在潘丿镇境内,明天司令部将从杨县驻军增派一个中队配合小藤少佐的搜查行动,如今整个潘丿镇外围已被铁通似的围住,通外所有道口也都关闭,一切可疑人物要严加盘查,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一定要将武器早日夺回!
挂完电话,小藤一郎揉揉太阳穴,重重地跌坐在椅子上。小藤多次领教过游击队的厉害,要从游击队手里夺回武器无异于虎口拔牙,可这也是唯一的出路。
小藤一郎立即召开了紧急会议,一同开会的还有潘丿镇商会会长孙大奎及镇上几个大户财主,小藤将这批武器的重要性及落到游击队手里的后果讲得特别凝重。会上,小藤见孙大奎不停擦汗,忙将他喊到一旁,孙大奎这才边擦汗边支吾着说,刚才听少佐一讲武器被劫的事,他想起来开会前去杨村对账时,听说杨世高的二小子杨树明今天在村子里出现过,杨树明几年前因镇上通源钱庄老板冯宝才欺负了他妹妹月霞,一个月黑风高之夜杀了冯宝才一家11口。后来听说他投奔了苏北抗日游击队,还当上了一个小头目,皇军的武器刚丢,他就在村里出现,说不定这里有猫腻。
小藤一听,大喜过望,立即带着一队日军气势汹汹地朝杨村扑来,可哪里还有杨树明的影子,连杨树明的老爹杨世高也不见了人影。
说起这杨村,还有一段故事,杨村人祖先是从山东逃荒而来的,据说因为得罪了武林高人才落此逃难,当年杨家先人个个一身好武艺,精通武功,多为镖局押镖谋生,后来兵荒马乱的,攒下钱的杨村祖先就在杨庄扎下根来,这才渐渐以种地做小买卖为生。
小藤扑了空,并不气急败坏,而是让孙大奎把杨庄人召集起来,讲了一同大道理,孙大奎在台上声嘶力竭地说,皇军讲了,杨树明犯下死罪,居然敢劫皇军的武器,只要有人说出杨树明的消息,立马奖金条5根,要是谁敢窝藏杨树明就满门抄斩……可老百姓们一个个冷着脸,看他像个小丑似的跳来跳去,没一个人吱声。
孙大奎听说的杨树明回村里一事其实一点不假,只是杨树明回村里肯定有重要事,难道那批武器藏在村子里?不可能!既然杨树明真的回来过,潘丿镇又被围了铁桶似的,说明杨树明还在潘丿镇,那么他到底藏在哪里?
孙大奎把自己的猜想说了,小藤觉得有道理,既然杨树明和武器还在潘丿镇境内,那么掘地三尺也要把他们挖出来。想到这里,小藤手一挥,日军立即把男人们全集中起来,每人发了一把军工铲,随日军回据点,随时待命,不服从的就是串通游击队的,立即拉出去崩了。
这天,孙大奎跟着小藤奔了一天,连武器的影子都没找到。晚上回到家刚在藤椅上躺下抽了口大烟眯着眼歇着,刚迷糊一会,管家敲门来通报,杨村的二癞子徐大网说他有杨树明的消息,孙大奎一听来了精神,立即通知二癞子进来说话。
二癞子哈着腰,见孙大奎躺着耷拉着眼皮看也不看他一眼,心里有些慌。孙大奎抽了口烟,慢吞吞吐出来,这才用眼角瞥了二癞子一眼说,“最近手头紧了,是不是又去柳春堂嫖了?”二癞子立刻赌咒发誓,谁去谁是鸡巴,锅都掀不开了,真的再没去过。孙大奎这才引入正题,听说,你知道杨树明藏在哪儿,有这回事?二癞子!你听着,如果你敢耍我,我给你戴顶串通游击队打劫武器的罪名,把你捆送到潘丿皇军小藤少佐那儿,够你喝一壶的。说完呵呵干笑两声。
二癞子早吓得直抖,哪敢在孙大会长面前吐半个假字,说着往前探探身子,讨好地说,是这样的,最近家里掀不开锅,我寻思着去村后的坟场想从冯家祖坟里挖点东西换几斤米来……孙大奎听了一怕桌子,好呀,你个二癞子,居然要挖人家的祖坟?你不是找死吗?
二癞子吓得扑通跪下了,会长息怒,不是还没动手吗?刚悄悄赶过去蹲在那要动手,你瞧我遇上了谁?
别给我卖关子,有屁快放?
我仔细一瞧,这不是杨树明嘛,他像刚从坟里冒出来,把我吓个半死,该我二癞子时来运转,我赶紧顺势趴下,待杨树明转身离开后后,就立即一路小跑来给您老人家报告了。
孙大奎让管家给了二癞子两块袁大头,答应他抓住杨树明,找到皇军丢失的武器,5根金条一根不少,亲自给他送上门,还要给他个小官当当。让二癞子一定要守口如瓶,不要再对任何人说见过杨树明。
孙大奎在心里打起了小九九,如果自己单独抓住了杨树明,夺回那批武器,那么自己的功劳就是最大的,龟本司令一定会给自己一个更大的官。
想到这,他立即召集了家里的三个快枪手,让他们随他去抓杨树明。
小藤带着一个中队日军把坟场包抄起来,久久不见动静,只好慢慢收紧了包围圈,最后在冯家祖坟的大槐树下见到了孙大奎家的三个快枪手,早没了气,脸色青紫,看来是中了毒针之类,只是不见孙大奎的身影。
正在疑惑,突然一个日军哇啦哇啦叫了起来,小藤抬头一看,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原来孙大奎被吊在高高的树上,舌头拉得老长……
小藤大骂一句,仰头长叹一声……
孙大奎带着快枪手刚出门,他家被日军收买的管家就火速把孙大奎的行踪报告给了小藤,小藤立即行动还是晚了一步。小藤知道自己遇上了高手,想想时间已过三天,丢失的武器没有一点消息,不由得抹了抹额上的汗。
二癞子正在镇上的口水鸡店里边喝酒边啃着香喷喷的鸡大腿,不由得还哼了几句黄梅戏小调,正挥着手让店小二再上一碗酒,可发现店里突然鸦雀无声,跑堂的小伙计也不见了,感觉气氛有些不对劲,睁大眼一看,我的妈呀!口水鸡店早被荷枪实弹的日军围个严严实实,二癞子一看这阵势,嘴里的鸡肉都不会嚼了,浑身筛糠似的抖个不停,瘫在桌边……
二癞子被带到日军宪兵队,还没动刑,就竹筒子倒豆一样把如何想挖人家祖坟,如何遇到杨树明如何去向孙大奎报告一一说了。小藤听罢,满脸怒火,拔刀将二癞子劈了……
7天后,小藤如热锅上的蚂蚁,每天疯狗一样总要带着队伍出去烧杀一番才解气,恨不得将整个潘丿镇掘地三尺,可哪有游击队的影子?难道游击队真的长了翅膀从天上飞过去了,即使飞出去,那些武器也带不走呀!
半月后,龟本气急败坏地给小藤打电话,可小藤的电话一直无人接听,哨兵撞开他的卧室,发现他已经破腹了……
据日军特工科少校课长小泉山高得来的情报,游击队截获那批武器后,很快组建了一支由侦察兵组成的雷霆特别小分队,那批武器其实就藏在冯家祖坟里,游击队小队长杨树明回村找父亲,是因为杨树明听父亲说过,当年冯家富甲一方,财大气粗,光修建祖坟时花了6万大洋,后来又花巨资修了一条通往镇外的秘密通道,游击队就是通过那条通道将截获日军的武器运了出去。小藤万万没想到,他围成铁桶似的潘丿镇居然有一条通往镇外的地道,而这个与冯家祖坟相连的秘密通道,外人只有杨树明的父亲一人知道,杨树明的父亲当年也参与了冯家秘密通道的修建,知道冯家心狠手辣,不会轻易放过他们。在收工的前一天傍晚偷偷施展缩骨功躲进地道内一个细口大青花坛里才逃过一劫,而与他一起参与修建冯家秘密通道的那些工匠都被毒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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