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末期,西边的秦国日益强大,秦王蠃政胸怀大志,广揽人才,准备平定天下,一统海内。
这天,秦王跪坐在王宫内紧皱眉头,怔怔失神,似乎遇到了难题,突然他眼前一黑,什么也看不见了。
“猜猜我是谁!”对方虽然压低了声音,但嬴政还是辩别出那是心爱的小女儿秦莺儿,他一把捉住秦莺儿的小手,扭头说:“别闹了,爹爹我正想着军国大事呢?”
秦莺儿今年十六岁,聪明伶俐,她看到父亲发黑的眼睛,收敛了笑容问:“爹,你遇到了什么事?说出来我或许能替你出出主意呢?”嬴政想对女儿说说也无妨,就把自己遇到的烦心事告诉了她。
原来大将王翦屡立战功,获赏赐无数,近日作战明显消极,而现在正处在与赵国打仗的关键时刻,嬴政正在想一个调动他积极性的好办法。“莺儿,你知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可为父总不能把整个秦国都赏给他吧?”
一听是这样的军国大事,秦莺儿吓得不敢吭声,向嬴政施了一礼,灰溜溜地走了。望着活泼可爱,明艳动人的女儿,嬴政突然间灵光一闪,紧皱的眉头立刻抹平了。
接着他召集文臣武将,宣布要把华阳公主秦莺儿许配给大将军王翦。
什么,把十六岁的华阳公主许配给六十岁的王翦?群臣都颇感意外,只有白须飘飘的王翦,跪倒在地,谢秦王盛恩。
这消息传到后宫,秦莺儿马上懵了,她怀疑自己听错了,可宫女们告诉她千真万确。“妈妈啊……”秦莺儿嚎了一声,立即不省人事地倒在地上。两年前赵国公子赵忠被当作人质押在秦国王宫左侧,当时的秦莺儿常在那里玩耍,见到这个身材欣长,面容清秀的男子,心里就喜欢上了她。后来赵忠回国,隔了一年秦国翻脸攻打赵国,她就劝父王别攻打赵国,可她一个女儿家又怎能左右胸怀大志的赢政呢?没办法,她就希望秦国攻下赵国后,能把赵忠活捉了。可现在,赵国没攻打下来,父王却要把她嫁给一个糟老头子。
秦莺儿醒来后,第一个反应就是哭,哭了一通她想这哭也解决不了问题,于是想到了去面见父王。她来到父王寝宫,不料想寝宫外的守卫却拦住了她:“公主,大王有令,今天不接见任何人。”
“我是他女儿!”秦莺儿想到父王平时可没有这么严格,就大声喊了一声,那守卫面露为难之色:“公主,如你勉强要进,小的这脑袋可就要搬家了。”想到秦国严厉无比的律法,秦莺儿悻悻地回去了。
不过她没回到自己的住处,而是去后宫找母亲。她的母亲是秦王的第十三个妃子,到了母亲处她立刻扑倒在十三妃怀里,嚎啕大哭:“妈,爹要把我嫁给那个老头!”
“孩子,女人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这都是命啊,我们能做得了主吗?”十三妃满面戚容,连连叹气,一副饱经沧桑的模样。“二十年前我不愿入宫,最后不是你爷爷下令,你外爷才答应的吗?认命吧!再说惹恼了你爹,他翻脸了六亲不认啊……”说着说着,竟一脸的担心。
是啊,父王整个心中只有灭掉六国,平定天下,哪里把亲人放在其中?秦莺儿看到母亲的无奈表情,突然间坚强起来:她不哭了,平静地站起来问:“妈,那你说就没办法了吗?”
十三妃说:“有,只要你能让你父王改变主意,你就不用嫁给那糟老头了。”
母亲的话提醒了秦莺儿,解铃还需系铃人,只有父王一个人能决定自己是否嫁给王翦。她再次来到秦王的寝宫,守卫又拦住了她。她不用守卫说话,就抢先说道:“麻烦你通报一下,就说秦莺儿有要事求见,是军国大事!”
守卫愣了一下,望了望另一个守卫,见另一个守卫点了点头,便进门去了。不大一会儿,他慌慌张张地跑出来:“公主,大王让你速速进去。”
千条理由万条理由都不如一个军国大事重要。秦莺儿想到生于帝王之家,真的是很渺小,不知不觉泪流满面。进入寝宫,秦王虎目圆睁,炯炯有神:“女儿,你有何军国大事?”
秦莺儿咬咬嘴唇,跪倒在地问:“爹,你说王翦一定能攻下赵国吗?”
嬴政毫不犹豫地回答:“如果你嫁给他,他就一定能攻下赵国,他的统兵才能无人能比。”
“那他攻下赵国,我秦国兵士会不会一个不损?”“不,但我们的损失肯定会比赵国小。”
“女儿我倒有一计,可使我秦国兵士毫发无损而攻下赵国。”
“是吗?”秦王虽然历经大事,早已处变不惊,但这时听到女儿有如此妙计,还是浑身一振,直起身子期待地问:“快说!”
秦莺儿看到在父王眼中自己如此的微不足道,又流下了眼泪,边哭边说:“父王可派我前去阵前与那赵忠对话,我相信凭我们昔日之谊,再晓以利害,他一定会为了保全赵国百姓而投降。”
听罢女儿的话,嬴政冷笑起来:“哼,凭你们昔日之谊?我明白了,你是不是想着那小子?”见秦莺儿啼哭不止,突然高声喊了起来:“别哭了,父王就让你试一试。如果赵忠不投降,那你就必须嫁给王翦。回去吧!”袍袖一拂,脸有怒色。
次日,秦莺儿随着大军来到赵国最后一座城池前,她让守城的赵军快快喊赵忠出来。不大一会儿,满脸倦色的赵忠出现在城头上,在千军万马之中他一眼看到了秦莺儿。起初他还以为是秦军绑了秦莺儿来逼他投降,可看到秦莺儿好端端地站在马车之上,心里不由得一沉。
秦莺儿也看到了赵忠,可她张了张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劝赵忠投降,那不是让他不忠不义吗?自己喜欢他,不就是因为他刚直不阿有个性吗?如果他为了自己甘愿投降,自己还会喜欢他吗?
“赵忠……”秦莺儿又张了张嘴,可喊了一声赵忠便禁不住泪流满面。旁边的士兵见公主哽咽着说不出话来,便把她拉回到大军的后面。秦莺儿想到要赵忠投降不对,不让他投降也不对,一个人难过地好象万箭穿心。想到父王给自己两天的期限,当晚她狠狠心写了一封信命人射入城中,那封信的大意是:赵忠,为了你我情谊能够继续,为了城中百姓免遭荼炭,为了两军将士生命无妨,你是否归顺秦国。明日阵前等你好消息。
旌旗飘飘,刀枪耀眼,秦莺儿站在马车上焦急地等待着赵忠给他肯定的答复。可太阳都升到了中天,赵忠还是没有出现在城头,中午时分,一个大将模样的人来到城头对秦莺儿说:“多谢华阳公主好意,我家公子誓与城池共存亡。”说罢,振臂高呼:“与赵国共存亡,与城池共存亡。”
其他士兵也随之高呼,一时间,赵国军心大振。秦莺儿无奈地闭上眼,任泪水肆意地流下来。她想:自己真的没有看错人。
回到咸阳,刚一进宫,嬴政就逼视着秦莺儿问:“结果如何?”秦莺儿嘤的一声哭出声来:“但凭父王作主……”
“那好,后天是个良辰吉日,你与王翦就成婚吧!”嬴政斩钉截铁地说完,不知为什么,轻轻地叹息了一声,又柔柔地说,“莺儿,别担心,只要王翦攻下赵国再打下燕国,为父我平定天下就赐他一死,到时候你想怎样就怎样。”
秦莺儿仿佛没听见,踉踉跄跄地夺门而去。
秦莺儿回到自己的住处,一想到后天那个满面白须的老头就要成为自己的丈夫,不由得万念俱灰。晚上,在昏黄的灯光下,她颤抖着双手拿出了一把剪刀,然后又把剪刀刺进了自己的咽喉。鲜红的血顺着她的脖子流了一身,一屋……
华阳公主秦莺儿死了,秦王嬴政得知这个消息后愣了半晌,跪坐在案前陷入到深深的悲痛之中。毕竟秦莺儿是她最爱的女儿。突然他一拍案几:“好女儿,有个性,随我。”然后只奔大殿,召集群臣,下令王翦的婚事如期进行。群臣都愕然不已,秦莺儿不在了,王翦跟谁拜堂啊?
第三天,秦王果然送来了公主,不过那是他的另一个长相一般的女儿。王翦见秦王果不食言,心中大喜,从此死心塌地地为秦国卖命,很快就攻下了赵国的最后一座城池。但他还想着秦莺儿,就迁怒于赵忠,认为秦莺儿之死就是因为喜欢赵忠,所以发誓要把赵忠千刀万剐。
城破之日,王翦指挥军队逢人便杀,杀到赵忠住所,只见赵忠浑身是血,还在挥动大刀拼命抵抗。王翦大喊道:“赵忠,死到临头,还不投降?”赵忠哈哈大笑:“投降,去你的吧!”猛劈几刀,砍死两个秦兵。王翦一见,策马奔去,一枪正刺中赵忠肩头。
赵忠痛得浑身一颤,知道自己已无力回天,突然掉转刀头,向自己脖子上抹去。“咯嚓”一声,气绝身亡。
王翦本想羞辱一番赵忠,没想到他宁死不屈,气急败坏之下,一枪划破赵忠胸口,一个毛绒绒的东西飞了出来,落在地上格外显眼。王翦一看,不由得吃了一惊:那竟然是一只粗布编成的黄莺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