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84岁的岳父是怎样知道偷菜这个名词的,反正那天在南浔办完正事以后,岳父冷不丁地冒出一句:“我还要偷菜!”

元旦前夕,我和妻子到湖州去陪伴岳父母一周。这期间,妻子为了让患病的岳父能够开怀取乐,她尝试着想出了种种方法。因为,岳父情绪低落就不利于他的病情缓解,同时岳父的情绪不好,连带着就会让岳母的情绪不好,二老的情绪不好,我们当子女的情绪也就都跟着不好。这不,妻子忽然向我的大舅子询问:“弟弟啊,你家还有多余的电脑吗?”大弟回答:“有啊!”“那就拿过来帮爸开通上网吧。”妻子的明示大弟说办就办,很快就为我岳父装好了能够上网的电脑,还是那种大号显示频的。随即,我们就帮着岳父上网收看戏剧、电视剧,还把相关图标做到了电脑桌面上,岳父也很快就掌握了看戏、看电视剧的操作要领。

腊月初七,我和妻子再次赶赴湖州时,岳父已经在收看60集的连续剧《老农民》了,“每天收看5、6集,10来天我就能看完!”他老人家喜从心生,并且还间杂着收看了心仪的评剧、黄梅戏及京剧等折子戏。

“爸!我帮你申请QQ吧。”我适时建议:“这样一来,你就能与我们亲属及朋友语音或视频聊天了。另外你的QQ空间里,你的照片、视频等都能收入进去并且不占你电脑储存空间的。”我于是用四野老兵的账号为老爷子注册了QQ,我还立即为他加上了亲属的QQ为好友,经过试用,岳父对QQ语音、视频效果非常满意。可是QQ农场的功能我并没有来得及教会岳父啊,怎么他已经了解到偷菜的概念了?

接到电话通知,岳父告诉我们说:“虽然我已经搬到湖州来住,但我的离休关系及党员关系还都在南浔。这一次离退休干部辞旧迎新座谈会即将在南浔召开,我必须去!”自打去年下半年岳父被查出罹患了肿瘤之后,岳父就基本宅家很少能够下楼走动。经过一个阶段治疗、保养,经过家人的呵护,岳父现在想要外出活动了,这可是好事啊。几天以来,岳父每天都能下楼去取报纸了,他还去了中医院续药,甚至还到久违了的人民广场去打了门球……这可是趋势向好啊!

“爸,南浔你怎么去?”我和妻子十分关注。“还能怎么去?小区门口乘坐101路公交就能到达南浔。”岳父说得肯定,他还持有离休证书,因此6元钱的车资是可以免除的。要知道101路是远郊线路,即便是有高领证也是不能票价优惠的。

“我看还是用弟弟或妹妹的自家车接送吧!”我妻子给出意见:“否则我们夫妻和老妈一起陪你坐公交来回的车票36元,自家车的汽油钱也够了,并且还方便安全。”这一回岳父听话了,并且他还电话通知在南浔的另二位老同志说:“你们到我南浔老屋那里等着,我一小时后即到,你俩来回会场的接送就由我的车子解决了!”

自家车到底自有自便当,当我们车子到达南浔老街家门口时,那两位老同志正好也在等候了。岳父紧接着就招呼他们上车,直奔会场而去。我俩就陪伴岳母到老屋开窗通风,还到200米开外位于小莲庄景区范畴内的厨房整理内务。“哎哟!陈医师你们终于回来了!”邻居马老师是位幽默和蔼的金相邻,她的话语总有不同凡响之妙:“你们厨房间长期不开伙仓,里面的老鼠都饿坏了,它们万般无奈之下,只得全部跑到我们家里来了!”马老师每周两次要到湖州做透析,好几年坚持下来还依然健在,这与她的心胸豪爽分不开。

我们又在老街与许多老街坊唠嗑,他们大部分都在阳光下的河沿围圈摆方阵、筑长城,嫣然一副水乡古镇的悠闲自得。待我们收拾完毕老屋及厨房的东西后闭窗关门,岳父他们不久也散会返回。由于老同志座谈甚欢并且还领到了慰问金,他们都显得精神矍铄、容光焕发。

“爸,我们可以上车回家了吧?”我友情提示。“不忙!”岳父煞有介事说:“我还要偷菜!”我一时不解、老大的疑惑。岳父就把我领进了厨房间右侧外面的一块用围墙圈着的菜地。“诺,这里有南浔特产绣花巾!这是一种当地独有的叶菜。”岳父说:“看似好像青菜,可味道比青菜香甜可口多了。这种绣花巾即便拿到就近的湖州栽种也是要变了味道的,更别说其它地方了。”

我知道这块菜地是由岳父母、马老师等街坊共同打理的。众人种植众人收么,岳父母离开南浔期间,他俩耕耘的结果也可由街坊随意采摘的。现在岳父既然来了,他当然也可以入内随意“偷菜”而并不犯规的。

不过我还是理解为,岳父的这个偷菜说必定是在拿网上的术语在打哈哈。我乐见这样的情形,是因为岳父情绪好我们大家就跟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