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七五年的一个夏天,彭家坳大队茶厂厂长安排12名壮年男子去十里外的石灰窑挑石灰,虽然是出力爬山路的活儿,但是大家都争着去,因为去的人除了记一天的高工分外,每天补助半斤米,外加两毛钱。别看这两毛钱,在当时驻队工作组的干部,在农家吃饭,每顿饭给半斤粮票,两毛钱,这两毛钱能买10盒火柴,能用上几个月。厂里有三十多人,厂长不想得罪大家,采用抓阄的办法决定谁去,谁抓到数字1至12,谁就去,大家都愿意抓阄。 厂长找来纸和笔,在30多片纸上只写上1至12的数字,然后搓成纸团,放在一个搪瓷碗中,让大家各自抓一个纸团。 抓到写有1至12数字的人中有姓彭三人,姓黄四人,姓胡二人,姓李二人,还有姓程一人。没有抓到数字的人十分沮丧,抓到阄的人并没有露出喜悦之情。当时有人说不知自己是否能回家?有人开玩笑说,只是去挑石灰,不是去死,回不了家,难道怕阎王爷抓去了? 这本来是开玩笑的,谁知玩笑开真的了,这12人中除了姓李的兄弟俩回家了,其余的10人都没有回家。 挑石灰的12人相约在大队茶厂门口集中,一起去。 大家都来得很早,因为早去早回,免得在午后受太阳光的只考,上午回家凉快。12人集中后,肩扛扁担上路了。 他们来到松山铺水库大坝上,一船夫问他们去哪里,有人回答说去石灰窑挑石灰,船夫说“你们坐我的船过去,每人只收五分钱,这样少走五里路,又节省了时间。” 大家庭船夫这么一说,都同意坐船,谁愿意夺走五里路? 12人一同来到船边,相继上船。船夫叮嘱大家要坐稳,要注意坐船安全。 当船行驶到水库中心,突然船发生了摇晃,船夫提醒大家,不要坐在船舷上,蹲在船里安全,谁知船摇晃越老越厉害,船夫告诉大家,双手一定要死死地抓住船舷,不能松手,可船夫没有一点办法制止船的剧烈摇晃。 突然间,船来了个底朝天,连船夫在内,船上的人全部掉进了水库里,除了船夫和姓李的兄弟俩之外,其他的人全成了秤砣,连喊救命的机会都没有,一刹那间全沉入水库里。 船夫也不知是怎样趴在船底上,因为船是底朝天,趴在船底上是安全的,姓李兄弟俩双手死死地抓住船舷不放,脑袋露出了水面,只要他俩不松手,暂时也安全。 说来也怪翻船时没有人看见,船不要人划水,慢慢地飘向岸边,三人吓得面如土色,下船后,上岸时,人在剧烈的颤抖,喊不出救人的话,其实,他们恨也没用,路上没有一个人影。 船夫就在岸上哭,姓李兄弟俩急急忙忙往家跑。 姓李俩兄弟跑回大队茶厂,厂长和场员见了姓李俩兄弟死人一样的模样,厂长问他俩,发生了什么事,其他10人男去了? 过了好一会儿,姓李的哥哥说其余10人全部沉入水库里了,快去救人。 当厂长率领场员赶到水库大坝上,水库水边围了很多人,水中有四只小船在打捞落水之人。 经过一个多小时,落水的10人全部打捞出来了,没有一个生还的。彭家坳大队有10名年轻的媳妇一时间全成了寡妇。 10名死体全躺在大队大礼堂里,吊唁了两天,就在这天的傍晚,天降了一场暴雨,半夜时分,姓李兄弟俩起夜去上厕所,他们两家的厕所都建在池塘边上,厕所与池塘之间不到5米的土路,路面有点倾斜,加之下雨,土路成了泥巴路,这兄弟俩不是一同去上厕所的,哥哥先出门,走到厕所边,脚下一滑,人一下子滑到水塘里,喊救命的机会也没有,人一下子沉到了水里。 随后,弟弟起床去上厕所,就在哥哥滑下去的对方,也是脚下一滑,没有喊出一个字,人一下子沉到了水里。 时间过去了接近两个小时,兄弟俩的年纪轻轻地妻子见丈夫起夜上厕所,不见人回家,急忙叫醒自己的公婆和孩子去找人。 当他们来到厕所边,见了滑痕,两个年轻的女人拼命地喊:“快来救人!”两人女晕了过去。 两个女人苏醒过来,急忙问身边的人,自己的男人没有是吧,有人告诉他俩:挑石灰的12人都没有逃过死亡关。这个大队又增加了两名年轻的寡妇。 这姓李兄弟俩就不能去大队大礼堂与10人团籍,因为他俩死于回家之后,不能享受因公死亡的待遇。 事后有人说姓李兄弟俩,要是没有逃生的话,家里就节省了一笔丧失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