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如一夜寒风来。H7N9禽流感的消息传来后,鸡群里立即炸了窝,大小鸡们一个个惶惶不安,害怕得颤抖不已,大有血光之灾降临到头上的恐惧。鸡老大一言九鼎,既然灾难来了躲是躲不过了,我们要倾其所有想法要留下这支鸡族的血脉。几天后鸡老大花重金购买来一件隐身衣,谁披上它就能隐身,谁也看不见,能躲过这次的灭顶之灾。经过鸡们争先恐后的投票,鸡老大最后决定把这件隐身衣给一个叫蛋蛋的小公鸡,以后这支鸡族的血脉就全寄托在小公鸡蛋蛋的身上了,蛋蛋除了传下这支鸡脉外,还要找到H7N9禽流感病毒的来源,好还鸡们一个清白。
小公鸡蛋蛋满含热泪披上隐身衣以后,鸡们果真一个也看不到它了。蛋蛋三拜泣别鸡老大及鸡群后,开始按照鸡老大的吩咐,一路向4里外的城郊一片树林里狂奔。
狂奔的蛋蛋精疲力尽地走在路上,嗓子要冒火一样,正想到小河边喝口水,却看到一辆城管执法车停在小河岸的大路边,蛋蛋心想,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于是蛋蛋忍着要冒火的嗓子跳上了执法车。一会,车启动了,开车的居然是分管蛋蛋家那片区域的中队长潘大民。说起这个潘大明,可谓坏事做尽,真是路人皆知。这个潘大明长得五大三粗,膀大腰圆,整天腆着个好像怀孕七八个月女人样的大肚子在菜市场晃悠。潘大明在人界幺五幺六吃香喝辣,在鸡界也是家喻户晓,这个潘大明最喜欢吃鸡,一日无鸡吃,就浑身痒痒不舒服,一日三顿吃也吃不厌。不过潘大明上菜场买鸡从来不给钱,那几个菜场卖鸡的都知道他的德行,潘大明挑中了鸡,总是装模装样地从钱包里抽出一张百元大钞举着像要付钱的样子。卖鸡的见状赶紧巴结地笑着说,找不开找不开,下次再说!潘大明也不客气,收了钱,拎着鸡转身就走。有一次,刚进城卖鸡的刘鑫不懂这个规矩,在潘大明挑了一只老母鸡后,收了他的100元,找回67元,第二天刘鑫的摊位就被踢翻了。城管队说,刘鑫贩卖死鸡,罚款500元,以后不准再从事家禽买卖。刘鑫只好乖乖收摊回家。卖鸡的都知道潘大明使了坏是故意找岔,可谁也不敢站出来说句公道话。要知道潘大明不管买什么都掏出100元晃晃,谁也没敢收过他的钱,每次潘大明走到买菜的摊位前,手一指,卖菜的都是赶紧陪着笑把他要的菜包好奉上,分文不要好讨个平安,心里却把他诅咒了一百遍。
只见潘大明把车停在菜市场门口大声吆喝着,接上级紧急通知,从今日起停止一切活禽交易,一旦发现有人顶风交易,所卖活禽作没收处理,罚款2000元,拘留15天。
潘大明发了话,卖鸡的个个胆颤心惊,哭丧着脸自认倒霉,收摊早早关门大吉。
蛋蛋实在看不下去,恨不得扑上去啄一口这个无赖,忍了几忍,终没忍住,心想反正自己是个隐身鸡,谁也看不见,于是呼地跳起来在潘大明大脑壳上狠狠来了一口,因为蛋蛋穿着隐身衣,谁也看不见,只听见潘大明“哎哟”一声,痛苦地蹲下来用手捂住头,鲜血顿时从指缝里渗出来,潘大明捂着头痛苦地抬头看看是什么掉下来砸到他头上,可什么也没看见,他龇牙咧嘴大声骂着,“谁吃了豹子胆给老子下黑手,有本事来明的,被我抓到,看我不整死你!”菜场里的摊贩们见潘大明遭了暗算,一个个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吱声,心里却乐开了花,真是恶有恶报,只是一个也不敢在脸上表露出来。
潘大明赶紧到附近的社区卫生服务中心包扎了一下,忍着痛又去了另一个菜市场。因为防控H7N9禽流感是大事,他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刚进那家菜场,正要发威,一头撞见“鸡西施”王一梅。王一梅猛见潘大明头上缠着纱布,扭着杨柳腰迈着碎步走上前,惊乍乍地有些幸灾乐祸地说,“哟!潘大队今天怎么一早就见红了,谁这么大的胆子!”潘大明忍着疼痛,脸上灰灰的,话里却满是关心,“不让卖鸡了,知道不?”王一梅又咋呼起来,故意拉长了声音,“卖鸡的不让卖鸡,真没活路了,那卖身行不?”
潘大明盯着王一梅鼓鼓的胸脯,有些邪恶地一笑,嘴里说那更违法,说着伸手想捏王一梅的白脸蛋,王一梅一跳躲开了,“离老娘远点!你这手整天摸鸡,不会有H7N9禽流感病毒吧!”
其实,潘大明和王一梅这一出是做给菜场里的人看的,菜场里的人都知道,王一梅跟潘大明有一腿不是一天两天了。
这个王一梅要脸蛋有脸蛋,要身材有身材,瓜子脸,杨柳腰,水汪汪的大眼睛会勾男人的魂。按说,这样的美人怎么会嫁给一个贩鸡卖鹅的男人?都怪王一梅上了一个男人的当,给那自称大老板的男人做小三,结果肚子大了,眼看遮不住了,那男人却没了踪影,王一梅本想用大肚子敲男人一笔钱,哪知男人比她还鬼精。最后未婚的王一梅只好降价处理给老实巴交的刘忠厚做了老婆。
晚上,潘大明乘着夜色钻进王一梅的家里,王一梅的男人原先在乡下收鸡鸭鹅,运到城里让王一梅在菜场活禽区卖,如今禁止活禽交易,只好又干起了瓦匠的老本行,在乡下给人家盖房。
蛋蛋见潘大明进屋后和王一梅眉来眼去的,恨得牙痒痒,正想着怎么再给潘大明一下子,一不小心却碰到了灯开关,“啪”地把灯给关了,潘大明以为是王一梅故意关了灯,手脚立即不老实起来,一把搂住了王一梅。蛋蛋悔得肠子都青了。
第二天,蛋蛋又隐身跟在潘大明后面去城管局四楼开会,蛋蛋这才知道,可怕的灾难来了,会议要求全城扑杀活禽,严防H7N9禽流感。蛋蛋心悬了起来,想立即回去把这个消息告诉鸡群,好让大家各自逃命。刚要转身,见潘大明红着脸也跟着下了楼,蛋蛋决定先停下看看,只见潘大明发动了汽车,蛋蛋一见,赶紧又飞到潘大明的车上,惊魂不定的蛋蛋以为潘大明一定是去召集人员扑杀鸡群的,汽车总比蛋蛋的两条腿快,先搭上车再说。让蛋蛋没想到的是,潘大明的车没去召集人,出城后,而是朝城北一个民营小医院开去。
半小时后,潘大明垂头丧气地出来了,手里抓着几张医院的化验单。蛋蛋偷偷一瞧,不好了,原来潘大明得了性病尖锐湿疣,怪不得他不敢去县人民医院就诊。
一会,潘大明的车停在县城一条小巷前,在巷子深处一家包治性病的小诊所里刚打完一针,手机又响了了起来,城管大队让他赶紧驾车去南城外的荒地。车开到那儿,蛋蛋看见那儿挖掘机已经挖好了十几个大坑,只见成袋的活禽被货车运来,一袋袋扔进坑里,然后撒上石灰,蛋蛋看呆了,僵住那儿大脑一片空白……
这时,一个胖墩墩的领导看到潘大明神色有些不对,关心地问,大明,身体哪里不舒服?这些天真辛苦你了。领导抬头一看,只见潘大明脸色潮红,吓了一跳,赶紧喊来不远处的医生,让给大明量量体温,医生量好一看体温表,害怕地跳开了,“39度!大明,你这么高的温度,不会是……”
众人一听,都躲大明远远的,好像他真的被H7N9禽流感感染了。
蛋蛋总算回过神来,它想说,潘大明不是被H7N9禽流感感染了,他得的是性病,可蛋蛋就是说了人们也听不懂。这时蛋蛋却听见一只鸡的“救命”声音,蛋蛋抬头看去,果真在不远处一个快填满装活禽口袋的大坑里,一只鸡啄破了口袋,正在大声凄惨叫着,蛋蛋仔细一看,那不是鸡群里的小母鸡笨笨吗?蛋蛋想也没想,赶紧飞过去,想帮笨笨把口袋上的洞啄大些,好救出笨笨,就在这时挖掘机一翻斗的生石灰“哗”地倾倒下来,蛋蛋的嘴刚触到笨笨的洞口就什么也不知道了,一会就什么声音也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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