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的九颗痣
晚上做了一个怪梦,咦,想想都觉得可怕。早上起得仓促,胡乱地收拾一下,抓起桌上的早餐就一溜烟跑去赶校车,把妈妈一些叮嘱的话甩到了脑后。
幸亏田大伯等了下我,车子在路口停了好几分钟。我暗暗的想着:田大伯真是个好人,再不能在同学间叫他大麻花了,虽然他脸上着实长了许多麻子,大大小小挺显眼也挺难看。我想着想着竟然傻傻的笑了起来,身子在座位上不自主的摇晃着。
被肘子撞了一下我才回过神来,才发现娟子已什么时候坐到了我旁边,正死死地盯着我的脸,显出奇怪的神色。我问她害不害臊,盯着男生的脸这么紧。然而她却用手指着我的脸,“一、二、三、四……”的数了起来,等到数完停下来惊愕的对我说“太神奇了!你怎么脸上一下子就长出九颗痣呀?”
“你才神奇了,盯了我这么久脸都不红。”我以为她在开玩笑。
娟子没有回应的意思,还是好奇的眼神:“这也太快了吧,你昨晚都干了什么呀?”
我看他不是开玩笑的样子,就认真了起来。看来脸上长了几颗痣,此刻没有镜子瞧瞧,也没放在心上。
到了学校,我走进洗手间,对着镜子的时候,突然发现这熟悉的脸上有了些陌生的东西,“一、二、三、四……”真的有九颗痣呀!左眼角织着三颗,右上额斜着四颗,右边耳朵下还躺着两颗。呀,太难看了,看来早上跑得急,连妈妈都没有留意。
“怎么办呢?怎么办呢?”我赶紧拧开龙头捧水洗脸,看看镜子,还是老样子。用手使劲擦都擦不掉,我好紧张,好绝望,差点哭了起来。
真该死,上课时候我的秘密被几个同学发现了,他们都抛来奇怪的眼神,弄得我很不好意思,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墙壁上时钟的指针一步一步地走,时间过得实在是太慢了。
终于挨到了头,这绝对是痛苦的一天。好不容易回到家,可惜妈妈不在,可能在加班吧。平时这种情况我都会跑去隔壁刘奶奶家玩,可是今天却怎么也不能了,难道让刘奶奶和阿新看见我这张麻子脸?打死我也不去。我打开门,进了屋,虽然一个人觉得孤单。我赶紧跑进浴室,拿起香皂,沾了水,往脸上抹,抹了好长时间,起了厚厚一层的泡泡。我又使劲用手擦,脸都痛了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有开门的声音,妈妈进来了。看到妈妈,眼泪止不住一下子就涌了出来,混进泡泡里。我“哇哇”的哭起来,含着泪将委屈一五一十的倒给了她。妈妈温柔的眼神让我好受了些,她将我的脸渐渐洗净,又拿手抚摸我的脸,很怜爱的看着我,眼睛里好像噙着什么晶莹的闪着光。她转过头去,顿了顿再转回来,嘴角抽搐了两下又归于平静,然后微笑的对我说要做个真正的男子汉。
我不解妈妈的表情,也为今天的遭遇倍感困惑。躺在床上的我被思绪纠缠着,很晚才入睡。
一场恶梦
好几只硕大的蚂蚁趴在我的脸上,它们贪婪地啃食着我的皮肤,只听见“嘶嘶嘶……”那一声声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我的脸好痒好痛好烫,我狂喊着妈妈。被惊醒了,原来是恶梦一场,已经到了早上。妈妈抱着我,摸摸我布满汗珠的额头,惊呼了一声就把我送去了医院,原来我踢掉被子受了凉发烧了。
输液的时候我躺在床上,妈妈坐在旁边。想想昨晚的梦,怎么和前天晚上做的是同一个梦啊?竟如此奇怪,我就把梦到的都告诉了妈妈。
我梦到漆黑的卧室里吹着阵阵阴风,忽然有了昏暗的光,门“呀”的一声开了,飘进来几个白袍的魔鬼,它们把专门吃肉吸血的大蚂蚁放在我的脸上,“一、二、三、四……”刚好九只。我的脸奇痒不止,然后烧得通红。我想用手抓,可手动弹不得。才发现身体每个部位都没有了丝毫力气,一动不动了。好像有个妈妈模样的人站在门口,我马上扯开嗓子喊妈妈,还好嗓子还有力气,妈妈一过来我就好受了许多。
不知道为什么,妈妈听完我的梦开始抽泣了起来,并且泪流满面。我都没哭,妈妈却哭了,看来爸爸不在,家里还是需要我这个男子汉来保护的。
妈妈说了些奇怪的话,我一直都不明白。她摸着我的头,把我抱进怀里。好温暖的怀,让我想起了很小的时候。妈妈说无论她做了什么都是为了我好,都是为了我健康的成长,将来做个真正的男子汉,像爸爸一样。她说希望我原谅,不要怪她,后来就泣不成声了。
看来她真是被我梦里的情景吓怕了,犯了糊涂。多亏妈妈把我从白袍魔鬼的手上抢了回来,我才没有经历更可怕的事情,怎么会怪她呢?原来妈妈胆子这么小。
续
很快我就出了院,投入到正常的学习生活中。说正常其实也算不正常,那九颗痣一直在我心里放着,影响我的生活,让以前那个骄横的我变得谦逊了许多。渐渐的我不怎么去照镜子,也不在意一些表面的东西。当然,我心里有一阵子还是不好受的。
感谢妈妈每天不间断地鼓舞和加倍地关怀让我抹掉心里的阴影,将重心转到书本中来。似乎已经习惯了这九颗痣,无所谓了,因为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那就是担起保护妈妈的重任。
爸爸回来了
很早我和妈妈就侯在机场的出口,爸爸准时走了出来。每到这个时候,我都是无比高兴,虽然他回来的时间很少,在家也短,我都从来不怪他,因为爸爸是着名的科学家,很忙很忙。爸爸看了下我的脸,奇怪的笑了笑,然后和妈妈说了下悄悄话,很高兴的点了点头。我有些不好意思,也很是莫明奇妙。
回到家里,爸爸拿出工作服让我放进洗衣机。我接过来一看,吓了一跳,怎么和我梦中魔鬼穿的白袍一个样。我笑着说爸爸穿的是魔鬼的衣服。
晚餐后,我抢过爸爸的电脑想玩游戏,找了下没什么好玩的,就随便看了看。一些图片吸引住了我,图片里有医生模样的人拿着仪器,往病人的脸上点着什么药。旁边有些文字,说是医学界最新的研究成果,用干预的方法治疗某种心理疾病,并已经有很成熟的临床试验。那药是可吸收的,不过有一定期限。还要对病人每天都进行观察,如果有不正常的情况有方法可以立即清洗掉那药。看着看着,我一点都不懂,原来爸爸就研究这些东西啊,感觉真无聊,我就关掉电脑看电视去了。
尾声
一天,妈妈带我和表妹逛街,我都说了不想去,硬是被叫过去陪她。表妹买了一堆零零碎碎的东西,花了好些钱,我在一旁数落。她却嘲笑说我以前那才叫厉害了,什么东西都要买名牌,并且看上了就一定要买,不然就在地上打滚,到处乱踢,搞破坏,一闹起来还没完,那次把人家店里的玻璃窗都砸碎了。是吗?我怎么不记得,这准是她编造的,不然怎么我问妈妈是不是真的她却没有说话。
一天,刘奶奶带着孙子阿新过来,说阿新把爸爸从国外带给我的电子表弄坏了,特地来道歉,愿意赔偿。我平时都不戴的,就跟刘奶奶说没事,找时间我自己去修。刘奶奶说我变成了个好孩子,要是放在以前肯定会和阿新打起来,要不然就在地上打滚大吵大闹,并且闹起来就没完。怎么可能?我不可能这么坏,这准是刘奶奶编造的,不然怎么我问妈妈是不是真的,她却只笑了笑又没有说话。
早上我正在校车上打盹,被肘子撞了一下,醒了,原来是娟子,这丫头老喜欢干这事。她又显出惊奇的眼神拿手对我指指点点,说道:“唉,怎么痣都没了,你是不是做了整容手术啊?”
痣都没了吗?这丫头准是骗我的,不过管她的,有没有几颗痣重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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