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飞参加工作已整整十年,看看自己的同学及身边的同事,一个个升迁高就,平步青云,不少人还坐镇一方指点江山,而自己却依然是平头百姓一个。在羡慕别人的同时,也感到一股莫名的失落。
现任局长是从部队上转业下来的,作风正派,为人刚正不阿,政治素质相当过硬,平常严肃有余,活泼不足,很难接近,局里好几个青年想拍他的马屁,结果皆拍到了马脚上,碰了一鼻子的灰,好处没捞到,反而被局长一顿狠批评。局长的个人生活也十分简朴,既不贪杯,也不抽烟打牌,唯有一个嗜好——那就是爱好书法。
一日,云飞来到局长的办公室,正见局长酣畅淋漓地挥毫飞舞,旁边围着一大圈人,材料科科长说道:“局长之字,字势雄强,精严丰艳,妙变如神,真乃书中极品啊!”人事科科长又接着说道:“局长的书法独树一帜,用笔干净利落,雄伟端庄,遒劲有力,入木三分,实为王羲之在世,颜真卿重生。”
云飞站在一旁默不作声,认真地观察思索了好一阵,才啧啧地赞叹道:“两位科长的评价确实很有见地,但我认为更为重要的是字如其人。局长的字透着一股大义凛然的正气,笔走龙蛇大气磅礴,这充分体现了书者非凡的才干和阅历,有大将之风;开合得宜,说明了书者具有坦荡的胸襟;使转潇洒如行云流水,正如书者的为人两袖清风;尤其精妙的是于浓郁的书卷气中散发出涤尘荡垢的气息,让君子钦佩,令小人惭秽。”
局长听后惊诧地望着云飞,说:“小云,想不到你也是一个书法爱好者,对书法有这么独到的见解,将来一定前途无量。”局长说这话时,语气明显变得亲切而和蔼了。
待众人离去,云飞满脸堆笑地对局长说:“局长,能不能把这幅字卖给我。最近,我的一位朋友要结婚,他什么都不缺,我一筹莫展,不知送他什么好。刚才看了局长的字,我眼前一亮,如若把局长之字送予他,定会欢喜异常,我这位朋友也是一个酷爱书法的人,每每见了好的书法作品,比中了大奖还激动还高兴。”
“小云,文化这东西不能用钱去玷污,如果你真需要,我便把它送给你。”局长慷慨地说。
云飞感激涕零,小心翼翼地收起,局长容颜大悦,如遇知己,跟他畅所欲言,闲聊了好几个小时。
第二日,云飞又跑到局长的办公室,哭丧着脸说:“局长你能不能再送我一幅字。”
“昨天我不是送了一幅给你吗?局长说。
云飞自我检讨地说:“局长,你责骂我吧,都怪我一时贪念,把那幅字卖了,昨天在回家的路上,遇到一个韩国来的游客,见了我手中的字,爱不释手,硬要买去,我心想局长送我的东西,岂能随便买卖,况且局长的字画又怎么能用金钱来衡量,我死活不肯,谁知那韩国人也十分的执拗,缠着不肯罢休,好说歹说,最后,我实在没有办法以一千元的售价卖给了他。”
云飞说着把卖得的钱递给了局长,局长一把拦住,十分严肃地说:“小云,快把钱收起来,让别人看见影响不好,还以为你在贿赂我呢?既然我送给了你,那就是你的东西,由你自由支配处理,只要是文化人不糟蹋那字我就很高兴了。”
“局长,那怎么行呢?那是你的劳动成果呀!”
“小云,如果你实在过意不去,那下午请我喝茶得了。”
局长大笔一挥,唰唰……又给云飞写了一幅。从此云飞便隔三岔五地来局长的办公室,要么探讨书法,要么向局长讨字。十天半月,他的亲戚朋友不是过生就是结婚,要讨局长的字去正堂面。局长也乐于助人,每次都没让云飞空手而归。
从那以后,局长就对云飞是令眼相待,只要他做出一点小小的成绩,局长就在大会小会上大肆表扬,拿他作全局的学习榜样。
不久云飞便如愿以偿地坐上了科长的位置,三年后局长调到了厅里,他又顺利地登上局长的宝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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