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了,很欣慰,为了这个季节,为了收获什么,更为了心里淡淡的却极稳的妥帖和沉静。
我将十楼的窗户悉数打开。在打开的瞬间,我感觉到秋天化做了一个具体的身形,扑过来将我紧紧的抱住了。我也紧紧抱住了她,敞开胸怀。
手有点痛,是昨天不小心被刀片划开的,伤口在右手大拇指的右侧,本来已经快要愈合了,刚才在拆一个包裹时,又被撕裂,有一点点痛,还有一点点出血。就着水冲洗了下。伤口上下两片肉翻出来,显现出惨白的颜色。
电脑的音箱里一直播放着Celine Dion & Andrea Brocelli的《The Prayer》,高音部和声唯美,歌曲在假声的渐弱中结束,散发出金色眩目的光辉,宛如在音乐厅里一般。只有他们高亢的穿透,四周再没有一点杂声。从安静转变为激情,再至安静。
在心灵深处的世界里,记忆一如四季的更替,我可以清晰的回忆起儿时和敬爱的父亲一起玩耍的场景,笑声如银铃一般清脆的响亮着,划开沉沉的记忆河流。河面上漂浮着一些鲜嫩的花瓣,草叶和纸折的白色帆船。它们一起,从最沉最久远的记忆深处划过来。
耳边还有父亲唤我的声音。
已经数不清有多少这样的梦了,一切都仿佛袒露在昨日的辰光里,在被切成条状的天空中闪烁的隐现着。
当流逝的岁月如潮汐一般缓缓反复冲刷记忆这个阔远的海滩之后,有些不能忘怀的事物便如古老的礁石,在金色的黄昏里,稳稳的伫立在那里。待意识这只任意翱翔的鸟儿飞得倦了,可以在上面歇息,爪尖会牢牢扣住礁石的棱角,梳理羽毛。
礁石的身体有潮涨时留下的未曾干透的海水,咸涩,阻哽,和难以下咽。
父亲永远这样,即便是他不在了,即便儿子已经长大,他都会给我持久不息的精神依靠。
这并不是回忆,严格的说不是。这是父子之间的默契,在某一个时刻,在我需要感知他的时候,他便会来。
指尖伤口的血凝住了,在与阳光碰触的其中一个点面,折射出深深的暗红色。我用纸巾包住了创口,随它去吧。
音乐使我有些忐忑的不安,在我不能准确的将它完全描述之后,这种感觉将“不求甚解”这个概念彻底的覆盖住了。
我可以用什么词汇来描绘它?我问自己。容我想想。再想想。
对亲人的祝福,怀念,还有发自肺腑的,积极的,饱含深情的,撕开一切伪装,浮华表面的精神祝愿。
如同我和父亲虽然相隔了两个世界,却依旧血浓于水,依旧不能割舍。不可以割舍的父子情深。便宛如台风过后温暖的阳光。我们彼此拥抱着。
我的眼睛有些湿润了,今天不是父亲节,然而,我确是有些想他。
从书橱的角落里找出一本路遥的《平凡的世界》,102万字的着作,矛盾文学奖获奖作品。莞尔,是记得买过这部书,找了好久,就是找不到。
看了后记,此书是作者对四十年文学之路的一个终结。对青年时代由酸涩,激情到渐至内敛的心灵变化过程的文字探演。里面有血,泪,还有可知却无奈的感伤,命运的变化无常。
我决心将它读完。
同时在读的还有存在主义
加缪的《鼠疫》。
我有些渴望的在读这两部作品,读到有些章节,我闭上了书页,让不由自主颤抖的手和一样颤抖着的灵魂稍稍缓歇一下。有一些火花,灿烂的绽放出来,在我和作者灵魂的碰触后。
生活,这就是生活,一切竟都是生活,平淡的背后闪烁着少数人眼中的不平淡,正如那里QQ签名上的那句话,“少数人的相遇”。
我微笑着,为了书中人物的微笑,同时为了他们痛苦而痛苦。一切都在平实中降临,自然的,不带一点杂质。
这种对文字强韧的且执着着的道路非常艰涩,我知道,也很艰苦,他们选择了这条道路,他们走在这条路上,或许正在走着,或许正在歇息,有些人已然不在了。他们以最低的姿势,越过一个又一个高点,然后继续的往更高的高处走着。
脚步坚实。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在读书,仅仅是在读书,所以我没有深刻的自责。
我只是在深切的寻找什么。我知道的,不可以明义的寻找。如生一曾经一篇文字中提到过的。
静静的等待,并不刻意的追寻。
目光穿越着周遭,环视着天空,透过熟悉或不熟悉的物体,透过曾经,透过现在,直直的指向……
给生命一个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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