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镇春秋
时间:2013-11-13 15:27来源: 作者:林海茫茫 点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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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镇 这里曾经是一片荒野,茫茫林海,雄渾大山,和一条汹涌澎湃的河。 丛丛叠叠的群山阻挡不了大河的气势,他把群山劈成一条峡谷,滚滚的洪流,每日哼着古老的歌谣,走出大山,永不停歇,永不回头地奔向远方。 这是一条古老的河。 这是一条英雄的河。 这是一
小镇
这里曾经是一片荒野,茫茫林海,雄渾大山,和一条汹涌澎湃的河。
丛丛叠叠的群山阻挡不了大河的气势,他把群山劈成一条峡谷,滚滚的洪流,每日哼着古老的歌谣,走出大山,永不停歇,永不回头地奔向远方。
这是一条古老的河。
这是一条英雄的河。
这是一条记录着中华民族苦难的河。
一曲《我的家在松花江上》,唱遍祖国大江南北,唱遍世界每个角落,说的,就是这条河!
松花江,一条古老的江,一条英雄的江,一条孕育了两岸千千万万生命的江。
小镇,就座落在离江不远的山坡上。
六十年前,这个山坡是一片林海,参天古树,和古树下的残枝败叶。这里是野兽的天堂,山大王的屠宰场!
每当晚阳夕照,霞光眏红江面的时候,在山上燥热了一天的精灵们,便成群结队下山到江边喝水,虎大王便扒在江湾的芦苇丛里,等候这一刻的杀戮出击!江边,那些已下山和正在下山的精灵们,会被虎大王的突然出击打乱原有秩序,精灵们会各顾各的四散逃命。这时,江滩的芦苇丛里,必定有一只精灵在虎大王的嘴中冒着血泡,最后成了虎大王的美餐。这就是林莽的法则,这就是这个长白千里林海亘古不变的社会秩序。生活在这里的一切生灵,必需依这个秩序而生存。
据说,在离江边不远的山坡上,有一个窝棚,里面住着一位叫老山叔的老人,他是当年抗联的一位老交通,他的家在蒙江县(现改靖宇)的一个村子里,为给抗联传递情报,老人到这深山老林以打猎和捕鱼为掩护,专门为抗联传递情报。当年杨靖宇每次路过这里的时候,总要到老人住的窝棚里看望老人,老人总是用狍子肉和从江里捕来的新鲜鲤鱼招待杨将军。后来,这位老山叔在传递情报的途中,被日本鬼子的山林队发现射杀在江里。在老人从小划子掉入江里的一刹那,为使死后情报不被鬼子搜去,迅速将情报塞到嘴里嚼烂,咽到肚里,鬼子发现后,急忙把老人从江里捞出来,用刺刀挑开老人肚子,挖出那团嚼烂的纸,气得哇哇大叫。后来鬼子把老人的头割下来用铁丝挂在树上,十几年后,这颗头颅变成一个白色头壳。惨忍的日本鬼子在这沿江两岸,不知挂了多少抗联战士的头颅和被它们杀害的百姓头颅,多年后,全都变成白色头骨。直到新中国成立后,才统一安葬了这些头骨,已分不清哪是抗联战士和老百姓。反正不管是谁,都是鬼子杀害中国人的铁证。后来,听说老山叔的儿子大山也参加了抗联,在和鬼子山林队的战斗中,被鬼子包围,战死在离江边不远的山坡上。据上年纪的老人讲,在这条第二松花江里,抗战期间,经常有被鬼子杀害的中国人和被抗联打死的鬼子,顺江漂流而下。抗战胜利后,这片古老的森林,终于恢复了原有的平静。
不知从什么时后起,从山外来了一些野性的汉子,在这深山峡谷,攀悬崖,架铁索,用隆隆的开山炮,打破了沉睡的大山,和这山里亘古不变得宁静。
他(她)每日用自己的野性踏浪为大山作歌,他(她)们每日随大江的潮汐唱合。
山上的精灵站在山头张望,他(她)们在干什么呢?夜,它们远远地望着江边的篝火,害怕这些野性的汉子,心惊胆颤地躲得很远很远。
从此,这江边出现了工棚,从此,这里有了人烟。
山外的来人不断湧进,有男有女,有女有男。湧进的男女劈荆斩棘,江滩山坡,搭起工棚片片。
从此,诞生了小镇的最初轮廓,一条小街,和一个小小的工地指挥所。
飘扬的红旗眏红江边,工地的广播,每日捷报飞传。不久,火车通进山里,汽笛的鸣叫,机器轰鸣,组成一个巨大的交响团。
浩荡的芦苇丛变成火车站,每日的汽笛吼醒沉睡的群山。山,听笛更青翠,天,听笛更湛蓝。偏僻的小站每日人流如潮,乘这里的火车,可以到达任何一处天边。
十年后,小镇真正的诞生了,两条大街,和一座控制着全镇神经的政府大院。片片的工棚换成砖瓦住宅,布满江边,布满山巅。商店、酒店、剧场、医院,大城市有的小镇都有,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小镇,有街道。
小镇,有城管。
小镇的市场每日菜农出出进进,要价砍价吵闹喧天。
小镇也曾经历浩劫,痛苦的小镇,造反派的嘶吼,让江水呜咽。这条曾在日寇铁蹄下苦难的江啊,一场席卷全国的风暴,小镇,没有幸免。山上的树,无精打彩,镇上的物资,少的可怜。
是谁,第一个听到春雷?是谁,第一眼看到闪电?那场透春的雨哟,让灰蒙蒙的大山,一夜之间,换了新颜。
小镇,从此焕发青春,小镇,从此一天比一天飞速发展。十年间小镇的面积澎张一倍,原先的砖瓦平房换成摩天大楼的居民小区,镇上的各类企业也迅猛发展。外来人口使小镇的每一条街道和小巷爆满,最多时,小镇人口达二十多万。奔腾不息的大江被一座钢筋混凝土的大坝拦腰切断,旋转的轮机卷起电的波涛,五千七百万瓦时的巨大电流顺着高高的输电塔走向祖国的四方八面。
别看小镇虽小,华国锋主席来过,题写下:“白山山水甲天下”的条幅供后人观詹。
别看小镇虽小,胡耀邦总书记来过,向小镇的居民表达了改革到底的誓言。
小镇虽小,是一颗嵌长白山里的明珠。
小镇虽小,却拥有东北第二大水电站。
人工湖碧波荡漾,游人如织,渔舟唱晚,快乐的游艇载着游客留恋忘返。
哦,小镇,你今天的辉煌,将会向世界宣告,你一定会有一个更好的明天!
来罢,朋友,来我的小镇走走,看一看,嚐一嚐白山湖里的鲤子鱼,品一品长白山的野葡萄酒,是怎样一种鲜美,怎样一种甘甜!……
来罢,朋友,我等着……
两个傻子
夏日的江边。风,柔柔的,空气,新鲜,湿润而凉爽,吸一口,甜嗞嗞的,江面上笼罩着淡淡的雾。火车站前的广场,人流如潮,火车在站里喷吐着蒸汽,江两边的山坡上,野花散发着浓郁的香。太阳刚刚升起,大地一派清新。镇周山里的农民,正三三两两地背着或挑着菜,走进镇口。他们俩早早的站在镇口,迎接着每一个进镇的客人:“来啦,嘻嘻……”问的是那样真诚,那样憨厚,不掺半点虚伪。可是每一个进镇的人,没有人搭理他们,他们是对傻子。一对傻子是一对孪生兄弟,一对孪生兄却是一对傻子。
那是一个秋日的黄昏,江风凝霜的时候,一个泼辣的水电女工,在江边的一个工棚里,生下他们。是他们秉承的大山灵气太少,还是他们得罪了大山的神灵,上天却让他们生下来,是一对傻子。为这,夫妻俩不知流了多少眼泪,为这,妇夫俩不知作了多少次叹息。多少个日日夜夜夫妻俩的泪水打湿枕巾,多少个长夜妇夫俩在心里向苍天哭喊,老天爷为什么不睁眼呢。夫妇俩用汗水和热血为祖国水电建设奉献青春,上天为什么非要赐给他(她)们两个傻子呢?唉!认命罢,傻子就傻子罢,傻子也是大山的子孙。
从此,夫妻俩把一腔爱都撒在傻子身上,细心的照料,不让他们受半点委屈。转眼间,两个傻子长成两个小伙子。可是他们是一对傻子,一对傻子就是一对废人。不能工作,还让人操心。
上午八、九点钟的小镇是一天最美好的时刻,天也不太热,空气也凉爽怡人。农贸市场人声嗓杂,工厂机器的轰鸣声,组成小镇特有的交响乐,让人感受到小镇的经济腾飞。镇街上的人流密集如织,宽阔的水泥路,车来人往给小镇这、组成一幅美丽的画面。
这时,傻子兄弟已不在镇口迎接来往客人,他们沿着宽阔的街道,一旧是憨憨地,真诚地,不掺半点虚伪地向人们问喉。他们不图回报,他们不懂的人情冷暖,他们只知憨憨地向人问候。他们在大山的屁佑下,已就快乐,他们走遍了小镇的每一条大街小巷。
镇中心在盖一座大楼,包工头正分派人搬砖,搬十块一分钱。包工头见哥俩走来,包工头招招手,哥俩走过来,包工头让哥俩搬砖,哥俩干的很买力,但不知搬了多少块。晌午的时候,包工头开钱,累了一上午的哥俩,也学着别人把手伸过去,“滚”!一声断喝,把哥俩吓得一激愣,不给?哥俩并不知道正常人的阴险。不给就不给吧,反正哥俩也不靠挣钱养活自己。他们沿着镇街的宽阔大道,来到农贸市场。农贸市场正热闹,买的卖的吵嚷成一片。这时,傻兄弟走过来,傻哥哥在前,傻弟弟在后。突然,傻哥哥发现了问题,一个小偷正在偷买菜老头的钱口袋,傻哥哥立即指着小偷说:“他偷钱了"。老头一回身,护住了钱口袋。小偷立即给了傻哥哥一个嘴巴;“叫你多嘴”!傻哥哥捂这脸,立即嚎哭起来。有人说:“老头,应该给傻子买两碗面条”,也有人说:“老头,应该给傻兄弟买几只茶蛋”。老头哼一声,算是回答。
傻哥哥哭够了,哥俩走出农贸市场。傻弟弟在前,傻哥哥在后。在市场的出口,一个卖西瓜的大婶看他们可怜,切了一快很大的西瓜给他们哥俩一人一大片,傻哥哥吃着西瓜说;“甜”!,傻弟弟吃着西瓜也说:“甜”!他们望着买瓜大婶,真诚的笑,让买瓜大婶从心底,也湧起一股慈爱的甜。
……
两代少女和一个梦
他和她从小就是在一起玩耍的光腚娃,他俩从小在一起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他俩在一起用尿泡做锅支起来模仿大人过日子。他们用石头包起来当孩子,一人一个抱在怀里喂奶。他们就是这样无忧无虑的玩耍。直到读书上学,小学、初中、高中他俩都是一起作伴。山里能上到高中的孩子太少,漫漫的山里长路,他们都是一起作伴,他是她的胆。没有他作伴,这漫漫的山路她还真不知该怎么走。她有什么话也愿对他说。一九七二年,他俩一起高中毕业回到了村里.
长期的相伴,使他俩产生了一定的感情基础,但她是一个虚荣心极强的女孩。她向望美好的生活,她对他虽然有一定感情,她嫌他家太穷,她盼望脱离农村这苦日子。就在这个时候,有人向她提亲,对方是在镇上钉破鞋的吴瘸子。吴瘸子虽然没有正式工作,且又身体残疾,但他有一个从粮店领粮的红本本。这就足够了,这就足让山里漂亮的女人动心,这就足可以夺走山里最漂亮的女人。在那个物资溃乏的年代,女人不是女人,女人是商品,女人自己把握不了自己,女人的命运栓在男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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