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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墙

时间:2011-04-07 21:15来源:半壁江 网 作者:萧艾 点击:
老墙矗立在四月的阳光下。阳光曝露了它的苍桑,衰老,丑陋。在这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的美好时节,它显得那么不合适宜,如同一幅风景画上的败笔,或者画家不小心滴在画上的墨渍。 老墙不是一堵,而是一片。上面的屋顶已经揭去,仅有几根乌黑的木梁

  老墙矗立在四月的阳光下。阳光曝露了它的苍桑,衰老,丑陋。在这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的美好时节,它显得那么不合适宜,如同一幅风景画上的败笔,或者画家不小心滴在画上的墨渍。

  

  老墙不是一堵,而是一片。上面的屋顶已经揭去,仅有几根乌黑的木梁残留在上面。四壁有的已被烟火熏黑,有的呈干泥的黄,摸上去冰冷粗造,发出一股干燥的陈腐味。木窗已显出旧黑色。门框上还留有祈望的红纸金字的对联:

  

  岁岁平安福禄临

  

  年年顺景财源进

  

  屋子里曾有人摇过风车,切过猪草,孵鸡洗衣,生火做饭。有过合家团聚的热烈,心灰意冷的叹息;有过丰收的喜悦;有过猪价下跌的失望。如今都成为梦影,令人怀疑它们发生过的真实。

  

  老墙也同屋里人的生活一样,退进历史。而历史是看不见的,它只存在于人们的记忆,存在于一些残片,或几页文字记录。老墙过不了多久,就会在锄头或铁锹下消失,夷为平地,从站立的泥土,变为躺下的泥土,来自大地,最终回到大地。

  

  走过老墙,我驻足,观望,听到内心一声长长的叹息。一种伤感涌上心头:老墙就要被新楼代替。我想到一些即将消失的事物:一位饱经沧桑的孤独老人;一种正在消失的民间艺术;一本即将毁掉的档案;一张发黄的旧照片;一册被虫蛀坏的古书;一处要被拆毁的文物;一片要被水淹的风景......

  

  刚刚到来的事物是美好的,因为它新;而即将消失的事物也是很珍贵的,因为它就要永远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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