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有平生最爱,或琴棋书画,或花鸟虫鱼,或松梅兰竹,或美酒佳肴,或名山大川,或金钱美色,或高官厚禄,春兰秋菊,各擅其胜,因而很难评判其优劣高下,只要自己喜欢又不妨碍他人即可。 爱读书可谓最高雅的爱好,许多名家都爱“这一口”。毛泽东一爱读书,二爱游泳。他手不释卷,嗜书如命,吃饭时读,如厕时读,火车上读,飞机上读,闲暇时读,忙碌时挤时间还要读,直到临终前自己已无法读书,还要工作人员为他读书,真是活到老,读到老。孙中山的平生最爱,一是革命,二是读书。日本友人犬养毅曾问他:“每次看望先生,话不离革命,请问还有否别的嗜好?”中山先生答道:“我一生嗜好,革命而外,只有读书。读书是我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梁启超爱玩,可读书也不耽误,他常说:“唯有读书能让我忘记麻将,唯有麻将能让我忘记读书。” 有些人最爱杯中物,以美酒为人生壮行,用佳酿浇心中块垒,也颇多趣谈。酒仙刘伶,常乘鹿车,携一壶酒,使人荷锸而随之,谓曰:死便埋我。诗仙李白则有“斗酒诗百篇”的美谈,潇洒豪爽到“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着名导演谢晋也常对人言:“拍戏、喝酒,人生最爱莫过于此。”他是中国诗酒文化协会会员,到80岁高龄,还能一餐喝下一斤多白酒,常让陪客们惊得瞠目结舌。 爱花者亦不乏其人,爱得如痴如醉。朱老总最爱兰花,屋里屋外摆满各种兰花,亲自侍弄,每每赏玩,写诗咏之。晋人陶渊明爱菊,“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宋人周敦颐爱莲,爱其“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宋人陆放翁爱梅,爱其冰清玉洁,“花中气节最高坚”,甚至幻想“何方可化身千亿,一对梅花一放翁”。 爱竹的人也不少,爱得不离不弃,刘禹锡就曾发出“高人必爱竹”的断语。东坡居士有名言“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每日里写竹、画竹、种竹、养竹,忙得不亦乐乎,原因很简单,“无肉令人瘦,无竹令人俗”。白居易也极爱竹,曾写《养竹记》曰:“竹似贤,何哉?竹本固,固以树德。君子见其本,则思善建不拔者。竹性直,直以立身。君子见其性,则思中立不倚者。竹心空,空似体道。君子见其心,则思应用虚者。竹节贞,贞以立志。君子见其节,则思砥砺名行,夷险一致者。夫如是,故君子人多树之为庭实焉。”郑板桥更是爱竹、画竹,留下咏竹诗百余首,最有名的莫过于“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南西北风。” 画家米芾的爱石也别具一格,爱得痴迷忘情。他生平酷爱顽石,遇奇石即拜,人称“米癫”、“石癖”。公务之余,米芾常去山野乡间搜集奇石,每见奇石,常作揖下拜,还会与石称兄道弟。有一次,见到一块奇石,他欣喜若狂,搭棚观赏,绕石三天,不忍离去。 诗人林和靖爱鹤,爱得如同子嗣。他终身不娶,在西湖边的孤山上以种梅养鹤为乐。时人说他“以梅为妻,以鹤为子”。他有两只仙鹤,爱逾珍宝,在一首咏鹤诗中写道:“皋禽名祗有前闻,孤引圆吭夜正分;一唳便惊寥破,亦无闲意到青云。”林和靖死时,他养的这两只鹤也在墓前悲鸣而死,如同执幡披麻“孝子”,也算没有辜负他的一片爱意。 人有平生最爱是幸福的,因为由此可陶冶性情,激励风节,可丰富人生涵养意趣。漫漫人生路上,若有一二最爱相伴,生活便会熠熠生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