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鸟都有巢,叫做雀巢,或自力更生,或巧取豪夺,“鹊巢鸠占”的男人或者女人其实很心虚,活得没有营养。于是我相信,经常在家以外的时空当中假作一本正经装腔作势品着鸟巢咖啡的人,其实那个人的鸟巢已经七零八落或多或少程度不同地出了问题,在回家的路上心里不安,至少,心里经常是七上八下的,失去了和平,老是自己与自己战斗着,不眠不休,没有妥协,直到一方彻底败绩,像日本鬼子一样投降了。自己是自己的日本天皇,三天三夜没吃没睡,最后关头像街头打架的地痞一样见了谁都喊大哥,摇尾乞怜。然后还不承认是败在中国人手下,其实,又有什么分别呢?总是败了!
晚间出来觅食的动物不是很多,知道的只有猫头鹰和老鼠。当然并不是说晚上出来就不好,就不要出来。月色也需要欣赏,李白曾经也面对没有酒友的矛盾,所以“举杯邀明月”;朱自清写《荷塘月色》,肯定是喝了点酒的。猫头鹰和老鼠不喝酒,因此,在人类历史上还没有一直出名的老鼠或者猫头鹰。仙子通常是在晚上出现,夜战是我们的传统,是我们的精华,在我们的武器相对简陋的情况下,夜战是我们的优势。当然,每个框架下的国度都有黑社会,每个国家都有黑社会,那比如意大利黑手党,俄罗斯光头党,日本赤军,这不是体制决定的,任何体制都不十全十美的,这与制度无关。
世人大多有虚荣心,直到告别这个世界的最后一刻才删除。每个人心中都有着这样那样的纠结,或为名,或为利,其实也是天地间一个匆匆过客,都是为了生存。其实这也不能怪我们,因为我们从小就接受这样的教育。
一脚把自己踹出了官场,辞去了那个小小的“长”字,却并没有立即体会到陶渊明“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快感,却更多地体会了刘禹锡“病树前头万木春”的失落,然后才深刻认识,我出生在一个特权国度。
我前脚迈出了官场,竟然不知后脚何处去。
不知道陶渊明辞官后何以为生,可以肯定不是依靠望山和赏菊苟活,没有安排好退路的改行,其实很危险,比一只股票危险多了。股票赔了,可以选择跳楼,没了退路,恐怕连跳楼的勇气都没了。楚霸王破釜沉舟杯水一战的勇气,并非每个将军都有。据说林彪每战之前都是先把自己安排到安全的地界,以为自己能够长命百岁,结果没想到死得比共和国任何一位元帅都残酷。
人的心目中不可逾越的坎儿其实都在自己心中。那天,陪老同学一起去到他的乡下老家,看望他的父母,他口中说的是“嗬,今晚的月亮好漂亮!”。我心中想的却是“今晚的月亮好惨白!”没有更多的办法,我只有在他睡着了后,悄悄地打开房门,没有风,但我潜入夜。
我知道自己不是春风,我不能润物,连我自己都不能滋润。屯子里安静得狗都不叫了,也许,狗比我还累。我爬了两座山,前山和后山。其实,我是去找树,小时候被父母责怪,我会高高地爬到屋后的60多年的大梨树上,死死地赖着,直到母亲哄我,承诺下树后的一枚鸡蛋。我在回忆,回忆很痛苦,回忆很甜蜜。当你看到了自己归宿的时候,死亡竟然很温暖,有时。母亲去世了,我没想到竟然给我留下那么多的遗憾!
男人总是要长大的,但必须是双亲过世后,才能全面地了解世界,了解人生。否则,哪怕父亲和母亲已经八十岁了,男人还是习惯于把自己当成小男生,不愿意多担当,多一句或者少一句地撒娇。男人很难长大,世界是女人的,因为她是母亲。世界之母,生命之母,人类之母,男人只是靠一些外在的东西在威慑一些女人,男人其实很心虚,男人什么都不是。
男人都是设计师,用完整的一生装修自己的空间,临了,总是会留下一下遗憾。所以,有人说“少要稳重老要狂”,狂是用来掩饰的,其实不堪一击,如同诸葛亮的空城计,我怀疑是司马懿充分考虑了诸葛亮的面子,才退了。因为同是官场中人,即便是生死对头,互相给面子也是最基本的原则,否则司马懿一旦落到诸葛手下,何愁不碎尸万段。
相信妻子和儿子睡了,不过不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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