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计生的老郝,带着文化站的吴老师,提着桶儿,握着排笔。一路东张西望,看到适合的地方,就刷上两条标语,一群屁孩跟在他们后面。山上山下地跑着。 记得去年,他们刚在刘黑娃家独院的围墙上刷上标语不多天,刘黑娃就带着女人和又生的一个女娃回来了,盯着红墙上那“只生一个好”的标语笑笑,叫人把墙重新粉刷一次,女儿做满月酒时,办了十几桌,招待四方八邻。晚上特设两桌,招待干部。老郝和吴老师也在座,深夜方散。 转眼又到一年刷标语的时候了,老郝和吴老师又来到刘黑娃家的墙下,吴老师说:“郝主任,这墙上还刷不刷标语?”老郝说:“刷,怎么不刷!他个龟儿子,给他刷大点!” 刘黑娃在外跑生意,回来后见那标语,仍笑笑,叫人把墙重给刷了一遍,小楼又换了一身衣裳。 下年秋的时候,刘黑娃的女人生了个白白胖胖的浑小子,刘黑娃高兴得又亲孩子又亲老婆,二话不说,主动交了罚款,满月请客,办得更热闹,请了草台班子唱歌跳舞,夜里还放了好几台烟花。 老郝和吴老师仍在贵客之列,吃至半夜,醉歪歪出得门来,两人看着刘黑娃家的那面红墙,吴老师对老郝说:“现在有人说,以后可以生二个了。”老郝指着吴老师:“你,你乱…乱说。只生,只生…好,好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