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张,你怎么搞的?你的脑袋开开窃好不好!害得我也跟着被领导训了一顿。”办公室主任从局长室回来。一边擦着额头上的冷汗一边训斥小张。最后又长长的唉口气,对小张万分的失望。
望着主任生气的表情,小张心里那种想哭的欲望就更强烈,可他还是忍住了。轻轻的到杯茶放到主任面前,一句辩解的话也没有说。因为小张感到“辩解”在这个机关是个多余的词,他己经记不清自己参加工作半年来这是第几次挨批评了,他只是感到每当自己做了一件认为对的事都要挨批评,这种感觉的痛苦要远远大于领导批评。
记得上次挨批评是有个农民模样的人一脸悲切的来找局长。小张也来自农村,知道老百姓如果没有什么过不去的难事或者有大的冤枉,是不会轻意来“见官的”。便不觉自主的想到了在老家的父亲,心一热告诉了他局长的电话和住处。过后让主任狠狠批评了一顿。当时小张辩解了两句,说局门口不是贴着吗,热情接待来局的群众,详细解答群众的疑问,尽力解决群众的困难。谁知主任听后更加生气,拍着桌子吼,那也得具体情况具体分析,那个人现在每天跑到局长家你知道不知道?局长为此很生气你知道不知道?这次自己又做错了什么?小张心里茫然,只记得上午来两个人问他局长在不在,这回他吸取了上次教训。截钉截铁的说局长不在,(其实局长也真不在,小张亲眼看见局长出了大门。)满以为这次处理的得当,不再受批评,谁知那两个人是来查领导是否在岗在位的,督查通报下来后局长大怒,勒令小张和办公室做了深刻检查。
小张大学毕业后被分到这个局时也曾有过雄心壮志,想着干一番事业,想着创一片天地。可现在,小张所有的理想都化为了泡影。他像一只断了翅膀的小鸟,悲伤又有些绝望。要不是怕年迈的父母伤心,他早辞职去南方创业去了。小张痛苦的发现,越时贫穷的地方越对权力却有着刻骨的膜拜。父母自从有一个在县城机关做事的儿子后腰板明显比以前直了,动不动就我儿子那局怎么怎么的向四邻炫耀,就连村干部见了他父母也笑脸相迎,记得自己结婚时,村长拿着贺礼屁颠屁颠的跑前跑后忙了几天。
此时,小张最大的理想就能受到次表扬,能看到局长、主任专为他绽开回赞许的笑容。
几天后,市局检查工作,小张又遇到了难题。小张去给检查组倒茶时,局长正在向检查组汇报工作,完了一个人便问局长,你讲的培训群众的事有具体名单吗?局长连忙说有,转身对小张说,你去拿过来请领导看看,并向他眨了下眼。小张答应一声便出去了,把办公室翻了个遍也没找到。急的一头大汗,心想这么倒霉,看来又得少不了挨一顿批评,心想反正是挨批评,索性也不继续找了,撇下检查组和局长回了家。
第二天见到主任,小张讲了昨天的情况,请求批评。主任却笑了,拍拍他肩膀说,事情我都知道了。小张,刚才局长表扬你了,说你到底脑袋开了窃。
表扬我什么?小张不解的问,不批评就够幸运的了,受表扬更令他惊诧。
主任今天心情特别好,笑着说明原委。其实局里根本没有群众受训的那份名单,局长让你拿,只是证明下确实有,你答应去拿,己经向检查组证明有了。至于你一去不回,可以解释正在找,可能解释正在复印,检查组哪能坐在那傻等,见不到你也就走了。
“记住,在机关里有些事是只可以说不可以做的,而有些事又是只可以做不可以说的,怎么区分、运用,就看你自己的悟性了。”最后,主任语重心长的点拔他。小张听后似懂非懂,只一个劲的点头。
一年后,当了科长的小张在训斥新来的大学生小吴,讲的正是一年前主任的话“记住,在机关里有些事是只可以说不可以做的,而有些事又是只可以做不可以说的,怎么区分、运用,就看你自己的悟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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