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鸡换被提升为村支部书记后,红柳村六社的社长位置空下了。 说起来也怪,过去为了这个社长位置,有的人俩眼盯得出血,毕竟是一级政府呀,天高皇帝远,权力说不大也不小,如果泛用权力,可以说是无边无际【可以无法无天】。 现在的社长,土地都承包到户。集体财产,没有一文钱。 上一级政府的命令得执行,村里的社员问题得解决。更让人难为的是没有了社会计,光杆司令一个人。 年轻人盛行外出打工,村里一时间没有了社长,像一盘散沙,沙沟桥马镇长和村长蒋佩文来了几趟,选举了几个,都辞职不干。 没有办法,鼓励村民自报家门。 “谁也不干,这村里总得有个领头羊吧,我来试一试。”一个声音洪亮,嗓门有点沙哑的中年汉子站了起来。 人们一看,是银锁。 “他?!”人们齐刷刷的目光指向了他。 “我没有文化,自己也认识几个牛牛字,写写画画的大问题,我请振声来帮忙。” 说起振声,人们十二个放心。振声是共产党员,回乡知识青年,四清时候当过借干,身材魁梧,为人正直。因为不善人际关系,四清工作完成后,又回到生产队务农。 “好!” 村民们没有二话,银锁成了红柳村六社的当家人。 沙罗圈最早的是走西口来的河南人樊三,在三道桥开馒头铺,生意兴隆,有了一定的积蓄。把他的老乡拉扯来不少,银锁的爷爷就在其中,俩个年轻力壮的儿子,给地商杨米仓挖河。 杨米仓和杨满仓开挖杨家河,到处筹集开渠经费,由负责后勤事务的杨茂林积极运筹。樊三在三道桥小有名气,杨家向樊三借贷不少粮食,双方商定当河开挖好,樊三开丈渠八里,渠道俩旁土地可以开垦百亩。 杨家早已准备下工程粮糜子一万石,开渠经费不足部分忍痛向各教堂借高利贷,向王同春也借了钱。共得开渠经费银五万两。开渠劳力雇用外地逃来灾民两三千人。 秋天,终于正式开工了,总指挥是杨满仓兄弟俩,杨茂林现场指挥。杨春林负责对外 联络,杨氏兄弟分段施工,全家上阵。 施工头一两年一切尚称顺利,但第三年经费困难即已显现,不得不再次向当地地主借钱, 借物资,以维持工人工资开支。复与各教堂再次商洽高利贷款。最终杨家做出让步,同意杨家河以东的地大部归教堂。 第四年,想不到地方上竟发生大面积鼠疫,1942年1月15日,本地居民边九斤四口人吐血半小时死亡;还有一家老小七口,也是吐血不到半个小时,全部死亡,全家人烧埋在一起,人们叫“七坟疙梁”,现在,地方犹在,已经没有后人。 自卫军一个叫段四的排长到平成乡找李板头和任二小,李板头和任二小突然吐血死亡。段四请来神汉曹有子跳大神治疗,正在焚香念咒时神汉曹有子吐血死亡,段四也随后死亡。 参加掩埋段四的自卫军骑兵二团三连乔班长,也于三日后吐血死亡。 鼠疫如此猖獗,人心惶惶,村民四散逃逸,扩大了疫情。 大树湾乡的王麻子吐血暴死,妻儿和女婿和亲属拉尸体掩埋,不料妻儿和女婿当场死亡。因此,以后死人无人敢掩埋。 整个河套,不断死人,人心惶惶,不少耕地荒芜,水费收入无几。此时杨家“工资与债息两亏”,竟至变卖家产、典当家私、“几至破产”,工程也处于半停工状态。工人为逼要工资,常常罢工,成群结队跑到杨家夺饭盆,抢饭碗。 不几天,即从杨家传出一股风言,说杨春林因给工人开不了工资,被逼上吊自杀死了。 樊三是个聪明人,同乡的挖河民工都失业,眼看就要讨吃要饭。决定提前挖这八里丈渠,只要是老乡,管饭没有工钱。能够一齐把这八里丈渠挖到底的,渠开了,浇上水后,给八亩地。 樊三把话一放出,哗啦啦地来了一大群老乡,开挖樊三渠。 真个是人心齐泰山移呀,原来计划一年的工程,没有三个月,樊三渠挖好了,还不误淌小麦。 银锁的爷爷手里有了十六亩地,日子好过了,有了盼头。 谁知道,老伴不久染上了伤寒去世了。 大儿媳,银锁的母亲,也得病去世。 好在解放了,穷人当家作主,有了土地,有了牲畜农具,好日子来了。 银锁的父亲出了意外。 那年,银锁五岁,弟弟锁住三岁,妹妹任玉梅才几个月。 一夜之间,兄妹三人成了孤儿。 银锁兄弟俩吃住在生产队的饲养房,成了“五保”。 妹妹被舅母余秀英收养。 任家三兄妹在苦水里泡大,出息也大。老二搞个体运输,有了自己的车队。小妹玉梅搞物流,有了气候,远近闻名,每年都到国内外旅游,日子过的神仙一般。 红柳村日出日落,一派新气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