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喜一听来人说,关兰病了,正好快放学了,把学生安顿好,把学校的事务匆匆安排妥当了,又把生产大队的赤脚医生老中医刘和叫上,风风火火地赶了回来。 四喜一进门,只见妻子关兰脸色蜡黄,软趴趴的一副让人可怜而又无可奈何的样子。 “啊呀呀,没有什么大病,连放学也不等,一会半会也要不了命,你这个人呀,唉没有经见过个大事。” 关兰嘴上的劲头还是有的,噼里啪啦一阵,说的四喜只有“嘿嘿哈哈”的应付,再加上赤脚医生刘和在跟前,也不好意思再多说什么。 赤脚医生刘和会打圆场,他说:“不是个大事?你们不要小看这上吐下泻,好汉还禁不住三泡屎,何况是。。。。。。。” “是什么呀?”四喜问。 “我再号号脉。”赤脚医生刘和说。 “是有喜了。”赤脚医生刘和肯定地说。 “啊,关兰有喜了!”四喜自言自语,不知道是高兴过度,还是身边有外人,眼睛里泪花花在打转转。 这真是:“红莲豆豆开花一串串红,喜事连双添口又进人。” 在老中医刘和给关兰配制药的功夫,关兰已经把腌制好的咸菜捞了满满一大盘。只见红红的辣椒,翠绿的萝卜条,金黄的胡萝卜条,玉白色的蔓菁条。看着鲜艳,闻着喷香。 这就是河套硬一盘。 河套硬一盘不光是农家爱吃,连做官的也口馋。应了那一句话:“一盘咸菜一瓶酒,六六大顺好朋友。” 四喜从酒厨里拿出来河套二锅头,和老中医刘和慢慢喝起来。 喝过了三杯,老中医刘和怕影响工作,又忙着出诊去了。 关兰服过了药,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四喜洗手做饭。 河套川戏言:“没有三下俩下,不敢到临河陕坝;你刨闹的再欢,不如西贝拐弯。”河套地区历史悠久,藏龙卧虎,人杰地灵。 河套人所说的“刨闹”就是就是指干事情,有名气。 西贝真名叫贾成荫,人们又叫二哥;拐弯真名叫李光文,人们为了叫得顺流,就叫拐弯。就是这两个人,合作创作的六个二人台节目搬上了中央电视台,大小三十多个新编剧目搬上了地方舞台,成了河套人骄傲,河套人的一对活宝贝。 这不,今天晚上中央台又要演出《二板头进城》, 这个戏专门描写县农机局的供销科长常克农,吃农卡农的故事,深受广大人民群众欢迎。 。 关兰一觉醒来,四喜已经把饭做好。关兰服过了药,再加上好好地休息了一下午,精神好多了。 吃过饭,关兰洗了一把脸,《二板头进城》正好开始。 在悠扬的二人台乐曲中,二板头上场了,口中数着快板: “二板头我手提油葫芦, 越思越想越气粗。 进城去买喷油头, 气坏我二板头。 常克农这只吃人的虎, 吃了肉还要啃骨头。 社员有苦没出诉。。。。。。 看着画面上的二板头,四喜想起来了自己眼跟前的事情。如今政策是放宽多了,有的地方开始包工不包产,下地再也不用听生产队队长那个公鸡嗓子叫鸣,可以自己安排农活。还有的地方包工包产,超产部分归社员。 可是刚一开始,涉及到到农民利益的部门,大多数被一些文化大革命时期上来的干部把守着,处处卡农害农。 掌握柴油的叫“油老虎”;供销社管化肥的叫“肥老虎”;水利段管淌水的叫“水老虎”;管农电的叫“电老虎”;农村信用社管给社员贷款的叫“财老虎”;甜菜收购站管理人员叫“糖老虎”。 这六虎挡道,老农民寸步难行。每一只老虎都得罪不起,都要张开大嘴吃人。 生产队淌青苗,卖甜菜,卖化肥前,先要杀羊备酒,送到有关部门,稍微怠慢一些,化肥撒在地里被关了闸;卖甜菜多扣杂;买化肥没有货。 最让人哭笑不得的是社员办红白事宴,晚上宴请客人的到齐了,饭吃到一半,拉闸停电,赶快骑着摩托送酒送烟赔不是。 还有,还有,还有更多的,四喜胡思乱想,心不在焉。 “看电视呀,你想什么呢?看常克农老婆艾香银用胡萝卜汤汤炸糕了。” 关兰一边给四喜介绍剧情一边说。 听着妻子的话语,四喜感慨万千。 “怪不得人们给现在的干部们编的顺口溜: 骑着摩托捎着羊, 村村都有外母娘。 天天过大年, 夜夜入洞房。” “咋啦?你也想过那种生活?”关兰反唇相讥。 “不。。。。不敢。。。”四喜话还没有说完。 “哗!”停电了。 这真是:正想说几句知心心话,冷雨浇了暴风风刮。 作者介绍: 刘文忠,内蒙古杭锦后旗三道桥人,1951年6月18日出生,高级教师。在报刊发表诗歌散文小说1000多篇,百万余字。散见《中国当代诗歌》《中国黄河》《内蒙古日报》《草原》《花雨》《河套文学》《乌海日报》《塞上文学》等。 主要著作:长篇小说《魔咒》《阴山魔窟》;散文集《杨家河畔》《河套柳》;诗集《点亮心灯》《犁梦》《紫风铃》《冰 玫瑰》《苦菜花选粹》等。对河套地区民俗,爬山调二人台等有一定的研究。 内蒙古 协会会员,教育研究员,在学校期间,与越玉柱老师主办《苦菜花文学》10余年,刊发《苦菜花文学》期刊56期,在内蒙古产生一定影响,作者遍布全国。著名 长弓箭,刘玉清,杨若飞,李子恩,莫玉,张建芳,都是苦菜花文学社成员,作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