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柳地里的花,开了一茬,又谢了一茬,流年也在这花开花谢中逍遥流淌。 岁月的印记,犹如村头老柳树的年轮,掩盖不住时间的侵蚀,浸润了身体的每一个角落。爱恨情愁悲欢离合成了生命里不可缺少的养分,留下了了每一个温馨的记忆,枝繁叶茂。 风风雨雨中,四喜变成了一个不说爱语,不懂浪漫的人。 着实委屈了她,多少年过后,她说:这样的浪漫,她欣赏;这样的情怀,她看懂。 因为爱,所以懂得。 因为懂得,所以幸福。这种幸福,在默默的无语中,在淡淡的一杯温开水中。 这也许缘分的注定,阴差阳错,酝酿了一场爱的花雨。 那个人叫兰英,今年十七岁。 四喜和兰英从小相识,是在一个生产大队里,四喜是六队,兰英家七队。可俩家住在在一个自然村子里,相距不到300米。 鸡犬之声相闻,儿童从小没有往来。 因为我们家贫困,弟兄姊妹八个,六个弟兄,四喜是老大。农村有句格言:“找牛找马,不找老大。” 加上四喜从小性格内向不爱多说话,书呆子一个,对小姑娘更不看一眼。妈妈担心地说:“四喜(我的乳名)将来找对象是个愁事。” 妈妈由于操劳过度,住进了旗医院,急需输血。那时,旗医院没有血库。乡亲们闻讯后,来了三十多人验血。其中就有兰英。 兰英她才十七岁,二英话没有说,和乡亲们骑着自行车,从农村到县医院,整整四十多华里,二个多小时就到了。来到了医院后,水也没有来得及喝一口,饭也没有吃,挽起了胳膊就验血,结果血型符合,抽了血。乡亲们回家后,兰英没有回去,又陪四喜母亲俩天床,说了两天话。 妈妈病故以后,关兰每天来四喜家,帮助已经七十多岁的奶奶做饭和料理家务。那时四喜还在高中读书,还有半年就要毕业。 在那段时间里,四喜和关兰天天见面谁都不说什么,默默无言相视一笑,更没有越过雷池一步。 婚姻应该是实实在在的关心呵护,而不是含情脉脉的耳鬓厮磨。四喜还没有搞清楚“爱”究竟是啥玩意的时候,在父亲和舅舅的主持下,高中一毕业,四喜和关兰就早早步入了婚姻的殿堂。 婚礼对一个女人来说,是庄严而神圣的,应该是穿着洁白的婚纱,接受众人最诚挚的祝福,然后托着爱人的手,走上红地毯,互相不离不弃。 可是,那时时兴骑自行车娶亲,娶上后绕村子一圈就回来了。这样的婚礼,是简单的,可在当时人们眼里是隆重的。 本村找成对象的不多,是一件新鲜事。 五个弟弟,一个妹妹在念书。全家九口人的饭全靠关兰和奶奶做好。吃完饭收拾完碗筷还没有喘一口气,生产队队长就放开破嗓子喊社员上工。 因为四喜母亲叫王瑞英,兰英名字叫关瑞英,为了尊敬死去的婆婆,也为了顺口,人们都开始叫她关兰。 关兰还要给全家人衣服鞋帽缝缝洗洗,可真难为了。 关兰一向以勤勤恳恳任劳任怨而得名。她愿意这样无怨无悔地跟着四喜吃苦,四喜唯一能做的,就是多安慰她,体贴她。 四喜爱写一些诗歌散文新闻通讯之类,在内蒙古日报,巴彦淖尔报,华北民兵,花雨,当代诗歌,文艺演唱等报刊上发表了不少。可那时没有稿费,是个费力不讨好的苦差事。虽然耽误了不少时间,妻子还是什么也不说。 四喜认定的事,她默许,时时支持。 剥夺了四喜的爱好比打还难受,这一点关兰心里最明白。 她选择了从夫,夫为先,成全丈夫的的事业,也是关兰的心愿。 皇天不负有心人。1972年,由于在报刊发表了不少作品,引起旗文化馆的注意,正好内蒙古军区在二郎山搞民兵军事演习,需要搞大型图片展览,文化馆领导黄积录推荐四喜到了旗武装部制作展览。在全区展览评比中,获得第一。四喜被留在巴彦淖尔军分区搞文字工作,在办理参军手续政治审查时,因父亲云海参加过国民党警察这一历史问题而搁浅,回来当教师。 四喜在学校里,关兰在家里的负担更重了。不安分的我又做了一件傻事,和学校越玉柱老师主办了苦菜花诗社,刊印了《苦菜花》油印月刊,又把多少时间耽误了,家里近三十亩承包地,靠妻子一人忙。连续办了十余年,发行56期。 在办苦菜花诗社期间,内蒙古日报渠成荫,巴彦淖尔文联杨若飞,贾成荫,杭锦后旗文联李广文,王富林等领导十分关心和支持。在内蒙古日报,巴彦淖尔报,花雨,塞上草,发表了特别报道,诗歌专版,几乎每一期的诗歌都会被内蒙古广播电台,巴彦淖尔广播电台,杭后广播电台的自办文艺节目采用。四喜连续多年被评为内蒙,巴盟,杭锦后旗文艺创作和新闻报道优秀通讯员。出席了各级的文代会和新闻报道会。 搞文艺创作和新闻报道费力不说,四喜钱也投资进去不少,可兰英啥也不说。她看见四喜的作品在报刊上发表,在收音机里播出,在家里的小喇叭里播出,(1960到1990年家家户户都有一个小喇叭)笑得比四喜还甜。 一个家,由夫妻孩子与父母共同组成的,有一个共同的目标,这才是一个温暖的家。 这一天,突然,关兰病了上吐下泻,急坏了奶奶,托人到学校通知四喜。 这真是:转弯弯炉台转弯弯炕,忌风炉灶把人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