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经济形势好转几年来，我这个乡里屎还没屙尽的假城里人也学城里人样，每年的大年三十晚上都给孙子们发压岁钱，第一年每人给50元，后来加到一百元，去年加到两百元，今年我计划给几个孙子每人发四百元，虽说我退休金不高，一个月的养老金还是够的，再说孙子们得的压岁钱回家后都会如数上交给各自的父母，用作新年新学期的学费，不会由他们乱花，我有什么舍不得的呢？

这不，说过年就要过年了。我知道越到年边到银行取钱的人越多，每个窗口前都排着长队，我这人虽老都老了，别的都改了，就是急性子和眼里进不得沙子的脾气没改。这不，我就于腊月卄五早晨九点钟去县工商银行取了取款顺序号。一看营业大厅里人山人海五个营业窗口前拥堵得水泄不通，而叫号才到20，而我的号子却是140，照这样的速度起码要到中午过后才能轮到我。我不想在这里干等，于是就走出営业大厅回家了，打算中午来取。

中午吃过中饭，我又去了趟工行营业大厅，个人业务的叫号已叫到160号，我的叫号已过。营业大厅内依然是人头攒动，营业窗口前依然是拥堵得水泄不通。我估计无望又回家了。下午4点多，我想取款的人一定少了，于是我又去了工行营业大厅。走进营业大厅打眼一看，真没几个人了，个人业务的叫号已到280号。办理个人业务的3号和4号窗口前都没人了，我就走到3号窗口前，将号子和钱折送进窗口。闲着的营业员一看我的叫号，什么也没说，就将我的号子和钱折推了出来。我不明所以，就说：“我取钱。”年轻的女营业员眼都没抬地说：“重新扯号去。”我说：“我这不是有号吗？”年轻的女营业垮着脸依然眼没抬不耐烦地说：“你的号早己叫过，现在已到280号。要重新扯号。”

快到下班时间，重新扯号肯定取不了了，我刚要开口向她求情讲好话，大厅内响起了“281号请到3号窗口”， 叫号声刚停，一个肥肥胖胖的年轻妇人就来到了3号窗口前，我不得不让到一边。这个肥胖而又年轻的妇人很快就取了40000元钱走了。我正欲将我的号子和钱折再次送进窗口，叫号声又响了：“请382号到3号窗口”。 又是叫号声刚停，一个年轻的女人就来到了3号窗前，我又退到了一边等着。我决心等到最后一个，否则明天人会更多，说不定又会取不到钱。382号可能与窗内的营业员熟悉，两人说笑着，互相询问“年”办得怎么样了。382号取了钱正欲离开，一个比382号还要年轻几岁的姑娘扑到382号身边说让她帮忙取钱，窗内的营业员马上接过这姑娘递进去的钱折，立马给她取了10000元。那女子说我要取18000元，你只给我10000元，再取8000元。窗内的营业员又立马给她取了8000元。钱到手后，两个女子说声“谢谢”， 就搂腰搭背嘻嘻哈哈地走了。

站在旁边目睹这5分钟之内发生的事情，怄得七窍生气的我，尽量隐忍看。待两女子刚一离开，我就将我的叫号和钱折再次推进窗口内取钱。年轻的女营业员抬眼看了我一眼，犹疑着，欲接不接我的叫号和钱折。我见她一幅不乐意相，再也隐忍不住地说：今日你惹不给我取，我就去找你们经理，叫你不得利呼。言语虽轻，但很严厉，而且恶毒。营业员让我说得脸红耳赤，不知何时站在营业员身后的一个50多岁的妇人忙对我说：“快过年了，莫吵莫吵，就给你取。”看在她的面子上，我也就不做声了。营业员不好意思地问我取多少，我说了一个数，她很快就给我办好了。

我拿了从窗口递出来的钱和钱折，不但没说声谢谢，相反还朝女营业员“嗤”了一鼻子，然后就兴高釆烈、昂首挺胸凯旋而归。（作者：杨昌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