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抠不姓抠,百家姓里也没这个姓。老抠姓耿,名字智,外号叫老抠,今年七十有八,家住一个偏僻的穷山村。 村里人叫他老抠,是因为他几十年来吃得是家常便饭,穿得都是最便宜的衣裳,住得也是低矮的平顶房,平时,花一分钱都要算到骨头眼子里。就这样,一传十,十传百,十里八村的人都知道了。他也从来不计较这个绰号,不管是男是女是老是少,见面叫他老抠时,他总是笑哈哈地答应着,没有一点不高兴的情绪来。 老抠是一个有着32多年党龄的老党员,曾在县里省里获得过10多次“优秀党员”荣誉称号。他还担任过生产队长、大队书记等九品以外的官职。老抠为人诚实、厚道,心胸宽阔,凡事都能让着人,几十年来,没有和村里的老少爷们红过脸,在他们眼里,老抠是一个德高望重的人,受人尊敬的老人。 老抠在“当官”的时候,一点架子都没有,不论做啥活,干啥事,都是打头阵,给村里人做了一大堆好事、善事。老抠人好心更好,大事小事都能想得开。在他50岁那年,他认为自己年龄大了,文化也不高,跟不上时代发展的步伐,就主动到镇推荐一个头脑精明,又有高中文化的小青年,顶替自己的支部书记职务。还当面背后教导他:一定要一心一意,干干净净地带领村民,共同走上富裕路。 老抠退下后,不走亲戚不串门,也不打麻将,一天到晚和老伴出双八对,侍弄自己的几亩责任田,过着无忧无虑的快乐生活。 年纪不饶人。近几年来,老抠岁数大了,身上患有多种慢性病,他怕花钱,瞒着老伴和儿女,一直拖着,抗着,把病痛藏在心里,不想给下一代添麻烦。特别是今年以来,他的身子骨一天不如一天,走路也离不开拐杖了。前天,老抠支撑不住了,倒在床上,大口大口的吐血,病情十分危急,吓得老伴大声呼叫。儿子、媳妇知道后,赶紧打电话联系救护车,将老抠及时送到县第一人民医院抢救。经医生诊断,老抠患得是肝癌,且到了晚期,无可救药。 其实,老抠的病,并非十天半月,他自己早就觉察到了,只是心疼钱,不想进医院,找医生。在医院里,老抠虽然病重,但思维还是很清晰的。他知道自己的病一点希望都没有,便一口拒绝医生给他下药。儿女们齐刷刷地跪在他的病床前,苦苦哀求他在医院治疗几天,以尽儿女们的一片孝心,怎奈老抠死活不松口。最后,儿女们不得不再用救护车,将老人送回家中,准备为他料理后事。 回到家里,村民们听说老抠得了不治之症,在家等死后,都不约而同地来到老抠家看望他。从乡亲们那一双双蓄满泪水,目光有点呆滞的眼神里,分明可以看出,他们对老抠无限的崇敬,无限的同情,无限的惋惜,痛恨无情的死神不该亲近老抠,让他与亲爱的乡亲们永别。 就在老抠即将撒手人间的前一天,他竭力张开嘴巴,发出微弱地声音,将大儿子周磊叫到身边,从内衣口袋里掏出一把生了锈的钥匙递给了儿子,然后用擅抖的左手,指着床边柜子断断续续地说:“我一辈子对党没有做什么贡献,现在你把柜子打开,那里面有我积攒多年的35200块钱,是和党章包在一起的,你马上把它拿出来,替我交给党组织,算是我的最后一笔党费……”老抠还想说什么,可是再也说不清了。 周磊抹了一把眼泪,转身打开柜子,在柜子的最上层,找到了那叠包得严严实实的钞票,一数,一分不少,整整35200块钱。周磊点好钞票后,立即去了村部,把父亲的最后一笔党费交给了文书。 回到家中,周磊把党费收据和那本鲜红的党章重又包在一起,轻轻地递到父亲手里。老抠接过收据和党章后,放在嘴边,深深地吻着,眼角流露出一丝丝甜美的微笑。不一会,老抠慢慢地闭上了眼睛,含笑九泉。(王鼎海)2013年8月27日老抠不姓抠,百家姓里也没这个姓。老抠姓耿,名字智,外号叫老抠,今年七十有八,家住一个偏僻的穷山村。 村里人叫他老抠,是因为他几十年来吃得是家常便饭,穿得都是最便宜的衣裳,住得也是低矮的平顶房,平时,花一分钱都要算到骨头眼子里。就这样,一传十,十传百,十里八村的人都知道了。他也从来不计较这个绰号,不管是男是女是老是少,见面叫他老抠时,他总是笑哈哈地答应着,没有一点不高兴的情绪来。 老抠是一个有着32多年党龄的老党员,曾在县里省里获得过10多次“优秀党员”荣誉称号。他还担任过生产队长、大队书记等九品以外的官职。老抠为人诚实、厚道,心胸宽阔,凡事都能让着人,几十年来,没有和村里的老少爷们红过脸,在他们眼里,老抠是一个德高望重的人,受人尊敬的老人。 老抠在“当官”的时候,一点架子都没有,不论做啥活,干啥事,都是打头阵,给村里人做了一大堆好事、善事。老抠人好心更好,大事小事都能想得开。在他50岁那年,他认为自己年龄大了,文化也不高,跟不上时代发展的步伐,就主动到镇推荐一个头脑精明,又有高中文化的小青年,顶替自己的支部书记职务。还当面背后教导他:一定要一心一意,干干净净地带领村民,共同走上富裕路。 老抠退下后,不走亲戚不串门,也不打麻将,一天到晚和老伴出双八对,侍弄自己的几亩责任田,过着无忧无虑的快乐生活。 年纪不饶人。近几年来,老抠岁数大了,身上患有多种慢性病,他怕花钱,瞒着老伴和儿女,一直拖着,抗着,把病痛藏在心里,不想给下一代添麻烦。特别是今年以来,他的身子骨一天不如一天,走路也离不开拐杖了。前天,老抠支撑不住了,倒在床上,大口大口的吐血,病情十分危急,吓得老伴大声呼叫。儿子、媳妇知道后,赶紧打电话联系救护车,将老抠及时送到县第一人民医院抢救。经医生诊断,老抠患得是肝癌,且到了晚期,无可救药。 其实,老抠的病,并非十天半月,他自己早就觉察到了,只是心疼钱,不想进医院,找医生。在医院里,老抠虽然病重,但思维还是很清晰的。他知道自己的病一点希望都没有,便一口拒绝医生给他下药。儿女们齐刷刷地跪在他的病床前,苦苦哀求他在医院治疗几天,以尽儿女们的一片孝心,怎奈老抠死活不松口。最后,儿女们不得不再用救护车,将老人送回家中,准备为他料理后事。 回到家里,村民们听说老抠得了不治之症,在家等死后,都不约而同地来到老抠家看望他。从乡亲们那一双双蓄满泪水,目光有点呆滞的眼神里,分明可以看出,他们对老抠无限的崇敬,无限的同情,无限的惋惜,痛恨无情的死神不该亲近老抠,让他与亲爱的乡亲们永别。 就在老抠即将撒手人间的前一天,他竭力张开嘴巴,发出微弱地声音,将大儿子周磊叫到身边,从内衣口袋里掏出一把生了锈的钥匙递给了儿子,然后用擅抖的左手,指着床边柜子断断续续地说:“我一辈子对党没有做什么贡献,现在你把柜子打开,那里面有我积攒多年的35200块钱,是和党章包在一起的,你马上把它拿出来,替我交给党组织,算是我的最后一笔党费……”老抠还想说什么,可是再也说不清了。 周磊抹了一把眼泪,转身打开柜子,在柜子的最上层,找到了那叠包得严严实实的钞票,一数,一分不少,整整35200块钱。周磊点好钞票后,立即去了村部,把父亲的最后一笔党费交给了文书。 回到家中,周磊把党费收据和那本鲜红的党章重又包在一起,轻轻地递到父亲手里。老抠接过收据和党章后,放在嘴边,深深地吻着,眼角流露出一丝丝甜美的微笑。不一会,老抠慢慢地闭上了眼睛,含笑九泉。(王鼎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