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雪，知道王芳为什么没来上学吗？老师问春雪，春雪摇头说不清楚。

你放学回去的时候，去王芳家问一下，明天来学校告诉我一声。春雪对老师点点头。

春雪放了学就去了王芳家，看见王芳正在剁猪菜。王芳怎么没上学呀，老师问呢！王芳擦着额头的汗水小声说，爸爸不让念书了，家里忙不过来，让下来我帮家里做活。

春雪郁闷的回到家里，看到自己的父亲吸着烟袋，沉着脸好像在思考什么呢。看见春雪就说：王芳不读书了，春雪你也下来吧。一个乡下丫头能认识几个字就行了，你明天也不要去学校了，帮你妈妈割猪草吧。

春雪没想到自己同王芳一样，都不能读书了。春雪更知道爸爸是家中的王，他决定了的事家里人只有顺从。春雪也知道，自己能读书到初中在乡下已是很不容易了。春雪是个懂事乖顺的孩子，她把自己的小书包书本整理好，放在小纸箱里。她是不敢哭闹的 ，那样爸爸的烟袋杆就会敲到她的脑袋上的。

那时家里孩子多，日子很穷苦，只有过年时妈妈才能给他们几个买几尺花布为春雪做件新衣裳。

就这样爸爸的一句话春雪就辍学了，开始帮家里做家务。

2  摆菜摊

春雪每天帮着家里干活做饭割猪草。一天爸爸吩咐让春雪摘一篮菜给县里的亲戚家送去。路上有好多路人问春雪，你的菜好新鲜怎么卖的。春雪笑着说不买这是送亲戚的。

在回家的路上春雪就想，城里人爱吃新鲜的农村菜 却不好买，而自家的菜吃不了都枯黄了或者烂在园子 里了。春雪回来对爸爸说，今天好多人要买我的菜，明天我把园中的采摘些去城里卖了吧，换些钱要不烂掉可惜了。

你个丫头，什么疯想法，城里谁吃这些野菜呢？人家都上班，吃什么没有！

爸！明天让我试试吧，春雪哀求着爸爸。

去也行，你得把猪草割好了。

春雪高兴地去割猪草，回来摘了一篮菜去了城里。天还没黑春雪高兴地回来了，把手里撰的紧紧的几元钱，放在了爸爸的面前，春雪想这些钱可以给多病的妈妈买药了。

爸爸看着春雪放在桌上的钱，一篮子菜让这丫头净卖出这些钱呢，这竟是自己在生产队几天的工分啊！爸爸的眼眯着，砸着烟袋笑笑，你个丫头还真行呢，明天再去卖些吧。

春雪也好高兴，这是爸爸第一次夸奖她。

家里园中的菜很快就卖没了，春雪就去早市收一些菜再去城里买。爸爸天天看有钱可赚，而且春雪还给她买酒喝，心里美滋滋的，这样也不阻挡春雪了。

这样春雪在城里集市上摆起了菜摊。每天清晨还是满天星光，春雪已经推着三轮去早市上菜了。在早市上，春雪单薄瘦小的身体，面对那一包包沉重的菜，春雪累得汗水直流，有些大人看不下去，都来帮春雪抬菜，春雪笑着道谢。市场的人都怜爱的说：谁家的孩子可真能干！

春雪春夏秋冬就这样奔忙着，早上踏着星光走，晚上带着月亮回。春雪是很孝顺的，多累多晚回到家里，总会给爸爸带瓶老白干，给妈妈买点糕点，给哥哥买盒烟。家里也是只有在春雪回来时才是最喜气的时候。一家人围着桌吃饭，爸爸妈妈一个劲往春雪碗里夹菜。春雪就是多苦多累，听着父母的笑声，春雪感到幸福，就忘了疲惫。

在春雪辛苦的奔波劳碌中，家里盖了新房，哥哥也娶上了媳妇。春雪就像一头牛载着这个穷苦的家走向了富裕。

3   逼婚

春雪披星戴月奔波了多久她自己都记不清了。岁月就在忙碌中流过。一天她拖着疲惫的身子回来，老母亲就语重心长地说：

春雪啊，这些年苦了你了，你该歇歇考虑你自己的婚事了，你到年就二十七了该成家了。

妈我不想成家！我在家养你和我爸，这辈子不结婚了。

不行！以前是家穷拖累你了，现在你必须考虑嫁人了。你知道乡亲都怎么说我和你爸啊。说我们没正事，把你的终身大事给耽误了。春雪啊，是妈对不住你，王芳跟你同岁，都是两个孩子的妈妈了。可你还没成家呢……明天不要去买菜了，你舅妈来给你提亲，今晚好好睡，明天相亲！

妈，你别逼我了，我真不愿意嫁人。我们这样过日子不是挺好吗，我可以照顾你和爸爸。

别说傻话了，我跟你爸可让乡亲们笑话够了，你爸说了，今年你必须得出嫁。要不我和你爸在这里就没法呆了。你满乡里找找看，就你一个老姑娘了。

春雪听着母亲的话，心好像被刺了一样的痛。

春雪从小就孝顺，她是个仁义懂事的孩子，父母是她的天，从十几岁到现在春雪心里只有父母。奔波了这么多年，就是希望父母过的好一点。每天一个人承受着劳累，有多少次在市场遭到欺负逼迫，同行的挤兑，又有多少次一个人偷偷地落泪，可每次回家看到父母的笑容，春雪都会默默为自己打气，你要坚强为了父母。

春雪忙碌中真的忘了自己，自己的美好青春也就在那忙碌中流逝了。今天妈妈的话真的刺痛了春雪的心，原来父母是以她为荣的自己，现在成了给他们丢脸的老姑娘了。春雪的泪水默默流着。

春雪习惯了早起卖菜，早上起来一推门，门被妈妈反插了。春雪叹口气躺回床上，等待黎明曙光的到来竟是那么的漫长，春雪木然的躺在那里，等着父母的安排。

不知过了多久，院子传来说话声。

他舅妈快屋里坐。

嫂子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给春雪介绍的对象叫傅云。傅云快叫婶子。

婶子好！

好！好！快屋里坐！我去叫春雪。

春雪的妈妈急急地走进春雪的房间。

春雪你舅妈带人来了，你收拾一下出来，这是我托你舅妈给你介绍的对象。

春雪无可奈何的跟妈妈出来，问过舅妈好看了那叫傅云的男子一眼。男子高个瘦瘦的，一双有神的大眼睛，春雪就低下头默默坐在那里，听父母和那男子唠嗑。

不一会傅云起身告辞，舅妈让春雪去送傅云。两个人默默从屋里走向大门口，不等傅云开口，春雪就说慢走再见！转身就回来了。

春雪，舅妈给你介绍的对象咋样，人长的帅，老实、不抽烟、不喝酒。今年三十，还有个六岁的男孩。

啊---他有孩子啊！春雪一下惊呆在那里。

春雪啊，你听舅妈说，你都多大了，满乡下上哪里找三十岁没结婚的男人啊。你就被挑人家了，傅云这孩子不错，是他老婆不好好过日子才离了婚。傅云人老实，你嫁过去不会挨打受气的，我和你妈都是过来人，咱乡下女人不挨打就是福气了。

舅妈你别说了，我不同意，我不嫁人！春雪听不下去了。

春雪你冷静想想，别孩子气了，有女人不嫁人的吗？你若不嫁出去，的有多少人戳你爸妈的脊梁骨啊。会说他们没正事，家里留这么个大姑娘像话吗！

要不是你妈一次次找我，我也不会大老远跑这来，春雪啊，你就别犟了，是女人就得嫁人的。

春雪你就听你舅妈的吧，妈妈这是有哭泣起来。

不能听春雪的，他舅妈你回去跟男方说我们同意，让他们定个日子结婚吧！

春雪望着流泪的妈妈，在看看气愤的爸爸。春雪心里说不出是什么的滋味了。但她知道自己是没有选择的余地了，更何况那个年代孩子的婚事都是父母做主的。春雪知道自己同不同意都的出嫁了。

4   无底洞

在那年的冬天，在妈妈一次次以死相逼的情况下，春雪含泪嫁给了傅云。

傅云的家可以说一清二白，屋里除了春雪带来的东西，在什么东西都没有了。

傅云确实很老实，不说什么只是默默的做着一切家务活，傅云没有什么不好的嗜好，不吸烟不喝酒。对春雪也很温和。

春雪是个勤劳能干的女人，她很快调整心态进入了新的生活。既然父母说人活着都这样过日子，自己也就认命吧。

结婚不久就要过年了，得准备过年用的的东西。

春雪问傅云家里都缺什么，米、面、油还有多少。

傅云低下头，不好意思地说，家里什么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