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官郑义家和好友李刚家,在上个世纪四十年代,住在东安屯平房时就毗邻而居,两家人相处得十分和睦、友好。到五十年代末,两位年轻的母亲怀孕了,他们的祖父母就商量如果是一男一女就定娃娃亲,结为百年的秦晋之好。 老人们没事常凑到一起,设计怎样培养两个孩子的感情,如何给他们办婚事……成儿女们取笑、逗趣他们的资料。 老人们天天盼,夜夜想的结果是一对大胖小子,又是同年同月同日不同时而生。彼此吃对方妈妈奶,竞赛比着长。 两个孩子一起“竹马绕床行”、“撒尿活泥玩”……从小就是非常要好的玩伴儿,仅大七个小时的郑义,却像大许多的哥哥,呵护、容让小弟弟李刚。 老人们看着他们亲密无间的友好样子,常开玩笑说:“这两个孩子,是多个脑袋差个姓的孪生兄弟呀!” 改革开放后,领导注重城市建设,春城面貌起了日新月异的变化,这一带被列为重点开发区,拆迁后,人们都住进了有“三气”的高楼大厦,也凑巧了,两家又成了对门邻居。他们同校同班读书,相偕上下学,打群架一致对外,受到大人责骂时,争着承担错误……只是在学习上相差悬殊,李刚天资聪慧,对老师讲的知识领会得快又准确,却十分贪玩,还粗心大意,常马虎,成绩好坏无常;郑义安静认真,年年被评上三好学生。高中毕业考上政法学院,毕业后在本市任法官;李刚名落孙山,到工厂接了爸爸班。近年工厂转产,技术跟不上下了岗,大家凑钱,帮他买辆车,成了“的哥”。 到该谈婚论嫁时,在李刚的引见下,娴熟秀气,从事文秘工作的表妹,成了郑义的爱妻,郑义活泼好动的堂妹,嫁给了李刚,友谊加亲戚,感情就更加亲密。婚后另立新家才分开,两人都很珍惜这份情缘,从未间断迎来送往,成了莫逆之交的铁哥们。对方的事都当自己的事办,年节、假日常欢聚在一起,吃喝、游玩,下一代的感情也很融洽。乐得大人们常说:“我们是世交,要永远继续下去……” 暮春的一天早晨,郑义送儿子上学,回来的路上,看见许多人集聚在路旁,直觉告诉他“出事”了。停下车凑上前,看见人们正围住一辆出租车,七嘴八舌吵嚷。他仔细听了会儿,又询问身边人,弄明白这辆车从这里经过,坐在马路牙子上的老人突然晕倒,人们要他送老人去医院,他因载客户去机场,说没时间。另一出租车将老人和家属送走,围观的人们堵住他,纷纷谴责他没人性,客户也另打车走了…… 郑义看看车号认出是大李的车,往前凑凑,向车内望去,见他正满脸无奈,欲行不能,和人们大声争辩…… 大李看见郑义在人群里,急忙向他示意帮助想办法。 郑义赶紧拨通交通指挥中心电话,说明情况。 虽没到上岗时间,交警也很快赶到,疏通开人群。 几天后,老人的儿子将大李告上法庭,说是他的车撞倒老人,他又临危不救,延误了抢救时间,导致老人死亡。 当天,大李家人都聚在郑义家,商量为他洗清罪责方法。两家人都说让郑义作“始终在现场,大李没碰老人”的证明。 郑义的心里也很不平静,思前想后:大李的事,就是他的事,他比谁都急,可是自己是做政法工作的,明白出伪证,是法律不允许的。他不能知法、执法又犯法,最后拒绝了。 惹得爷爷、奶奶骂他:“你这小兔崽子,怎么六亲不认?” 父母说他:“越大越不知轻重,一点儿都没有人情味。” 大李家人苦苦哀求无效,也都拂袖而去…… 尸检证明:“老人没有任何外伤,却因惊吓,突发心梗而亡。”经过当事人辩白,多方查证,才查清大李的车确实没碰老人,但老人之死他难脱干系,被罚款、拘留。 郑义帮李家凑足罚款。他曾被李家人拒之门外、送去的东西被扔出过,挖苦、揶揄的话不知听了多少……直到大李回来;法院院长来表扬郑义做得对,不然,会使事情变得混淆,更难处理。两家老人才理解郑义,和好如初。(吉林 作者 颜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