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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缕青丝

时间:2014-10-10 07:42来源:中国 网 作者:秋天的风 点击:
二十七年前的一个暮春时节,廖辉从江南县城的一家国有商业公司,被调往同是一个县的乡镇石油公司工作。由县城一下子来到乡镇,他思想上有些转不过弯来,心情坏透了。但就在那时,项筱陵出现了,她给了廖辉快乐的心情,也给了廖辉爱的欢愉,更使廖辉拥有了那

二十七年前的一个暮春时节,廖辉从江南县城的一家国有商业公司,被调往同是一个县的乡镇石油公司工作。由县城一下子来到乡镇,他思想上有些转不过弯来,心情坏透了。但就在那时,项筱陵出现了,她给了廖辉快乐的心情,也给了廖辉爱的欢愉,更使廖辉拥有了那段终生难以忘怀的恋情。是呵,二十几年过去了,廖辉至今还珍藏着项筱陵的那一缕青丝,因为在那一缕青丝里,饱含了他们最挚热的情感与凄婉的故事。

一、上世纪八十年代,廖辉从一所省立商业学校毕业后,直接分配到县城商业公司任主管会计。那时,他才不过二十三岁,正可谓年轻有为,朝气蓬勃,他对社会,对人生,对未来均充满了企盼与祝福。可是,现实并不是他想象的那样,生活也并非那么一直美好,在他工作两年后的商业公司里,由于他率真直言,很快地得罪了上司,于是那位上司罗列了他七八条罪状,商业公司的经理便找到他,约他谈话,但他不服,便与经理陈说自己的看法,结果自然又使经理对他产生了不悦。最后,那位经理便找到商业局,借故把他下放到本县较偏远的另一家公司,但好在那是一家石油公司,收入并不少。但石油公司地处偏远的江边,归属于一个衰落了的古老小镇所管辖的县级公司,况且廖辉被调到石油公司,并没有明确他是否仍任主管会计之职,这让他感到十分地沮丧与懊恼。一天下午,廖辉拖着疲惫的身子来到石油公司报到,接待他的是一位人事股的老者,笑眯眯的,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这多少给了廖辉一丝安慰。老者说前几天已接到县商业局的通知,说有一位廖辉同志要调入石油公司,原来是你。你来了,好嘛,欢迎你来石油公司呀!然而,廖辉听到“欢迎”二字,心里真不是滋味,他可是被贬于此的呵。老者又说,石油公司财务上已有主管会计了,他只能暂时做一位普通的会计,以后再调整等等。廖辉也没有多说,他既然被贬,只好任由公司安排了,但心情确实坏透了,然而这又能怪谁呢?正式上班的那天,石油公司仍如往常一样,人们忙忙碌碌地上班下班,没有几个人注意到公司来了一位新同事,而廖辉更是感到无比地孤苦与寂寞。

五四青年节到了,石油公司组织了一次欢度青年节的活动。公司年青人多,地处偏远之地,这样的活动深受年青人的欢迎,人们象过年一样地唱着,跳着,无不沉浸在一片欢乐的氛围之中。项筱陵是一位开朗活泼、乐观纯真而又心地善良的女孩,高挑的个儿,一头披肩的乌发,显出她青春的美丽。她积极参与活动,由于她的热情与活力,她几乎成了活动中的主角。那日,廖辉默默无闻,意志消沉地坐在一张桌的后面,似乎没有人注意到廖辉的存在,也没有人会意到廖辉的孤独。可是,当项筱陵在跳了几个舞后累了休息时,她显然已经注意到廖辉,她发现廖辉虽然孤寂一人座在后面,但她感到在廖辉身上有一种让她说不出的感觉,那便是在一个寂静低沉时的男人身上,所表现出的那种既凄楚而又孤傲与冷峻的感觉,用现在的话来说,廖辉有些“酷”,那种酷是令许多女孩儿心神向往的一种气质。但项筱陵对廖辉的“酷”,更多还是一种深切的同情,那同情是一种少女本能的从心底里发出来特有的母爱。于是她轻轻地走过去,递给廖辉一杯清香的茉莉花茶,嫣然一笑,露出两颗洁白的小虎牙,并大大方方地邀廖辉与她上台同唱一道歌。廖辉没想到联欢会的主角突然来到身边,还邀他一同唱歌,一时间他竟不知所措起来,脸一下子红到了脖根,甚至根本不敢看她。但在项筱陵的再三邀请下,廖辉才勉强上台同她合唱一曲《年轻的朋友来相会》。廖辉嗓子不错,唱得也好,这让项筱陵对他有了更进一步地好感,也让公司里其它人年轻人刮目相看了,大家一起把目光投向他们身上,发出啧啧称赞之声。无疑,廖辉与项筱陵的动情而又默契地演唱,获得了成功,赢得了大家的一片赞扬。

活动结束后,项筱陵愈加地关注着廖辉来。有时,她借故来廖辉的办公室走一走,见没有别人时,她便常坐在廖辉的斜对面,与廖辉说些公司里的情况,她也说起自己。她有一个富裕的家庭,追求她的人实在太多,然而她却时常感到忧郁与困惑,她想要的东西,始终没有出现,如果不是天生的开朗,可能早已心身疲惫。廖辉对于她坦诚的吐露,及经常来看望他,他很是感激,他认为项筱陵是一位知人通情的女孩。不错,在他人生处于灰暗的时候,能有一位与他聊天倾诉的朋友,已是他最大的慰藉了。于是,廖辉与项筱陵很快地熟悉并相知起来。

二、廖辉是春季去的石油公司,一转眼便到初夏了。廖辉逐渐了解了公司的情况,工作上也基本稳定下来。由于石油公司主办会计原本与廖辉熟悉,因为他们经常在县商业局开会时见到。而现在那位主办会计因要忙于结婚,实际上把主办会计的大部分工作交给廖辉来做了,因此廖辉也得以有些机会接触更多的会计工作,也可以去县城了。一天,廖辉准备去县城的银行办事,恰巧在办公里工作的项筱陵也要去县银行办事,说是给总经理家的一位亲戚办信用卡。于是,公司便安排了一辆顺道小车送他们去了县里,但因小车临时有事,只好先走了。廖辉与项筱陵在银行办的事情都算顺利,但时间也已到了吃中饭的时候了。廖辉在县城工作过,他对城里的饭店比较熟悉,于是邀请项筱陵到饭店吃饭,但项筱陵说她还不太饿,廖辉只好改请她去了一家县城里最有特色的小吃摊上,品味了当地最有名的小吃,算是吃了中饭。廖辉对于小吃,总感到那只是小吃,而不能当正餐,但项筱陵却吃得津津有味,说她以前怎么没有来此摊前吃呢。廖辉说,你要是喜欢吃这家小吃,今后有机会还会带她来吃的,项筱陵立即高兴地说道,“好呀,说话算数”“那还会有假吗,能与大美女在一起吃饭,谁不愿意呀”“那好,你可一定要记住哟”。他们吃完小吃,又在新华书店等地转了转,看看时间也不早了,于是一同走向汽车站,购了票一同上了返回的公交汽车。

车上,廖辉与项筱陵欢快地说笑着,他们回顾上午在银行办事的形景时,还讥讽了一下银行里的那一位态度生硬而敏感的经理呢。这让项筱陵愈加地高兴起来,因为上午正当那位经理故意刁难她时,廖辉恰来到她的面前帮了她说话,由于廖辉说得头头是道,那位经理只好尴尬而退,但嘴上却说廖辉多事,又不认得她,怎么尽帮她说话,真是的。廖辉说,我们是同事,怎么不认得?是的,我们怎么不认识呢?哈哈。他们这样愉快地聊着,不知不觉地车很快到了小镇终点站。但下车后天却下起了小雨,雨点打湿了廖辉的头发,项筱陵便把带着的一把小折伞给了廖辉,她自己却高高兴兴地走在小雨中,一手甩着小坤包,兴奋得又跑又跳,说好久没有这样的放松了。时正江南的多雨时节,烟雨斜飞,不一会儿雨就把她浑身淋湿了。廖辉心痛地说:

“伞还是你打吧,你不怕淋湿了生病吗?”

“不怕,有你在,我才不怕呢”

“是吗”廖辉故意不解地问道。

“是呀,你就是我的大花伞!”她愈加兴奋地对廖辉说。

但她说话的时候,廖辉看她那白晰的脸上早飞出了一片红云,而那红云里却充满了如火的活力与自信。那是怎样一张年轻的脸呵,它洋溢着青春的气息,柔和而漂亮。

廖辉与项筱陵相爱了,他们频频约会。公司的后山上,留下了他们一同采撷山花时的芬芳,周边的油菜田或者长江南岸上,均留下了他们爱的足迹。江南的小镇,夏天晴朗的夜晚,月色皎洁,最适合于情人们在月光下谈情说爱了。一天傍晚,一阵雷雨交加之后,天空象洗涤了一样,瓦蓝的天边露出了一轮明晃晃的月亮,不用说,晚上准是有好月光的。于是他们相约,吃过晚饭后到江边赏月。当他们来到江边时,只见江水滔滔,明月当空,“星垂平野阔,月涌大江流”,面对这清辉照耀下的大江,真是宠辱皆忘呵,任何灰暗的心灵也会变得特别地澄静空明起来。面对此景此情,廖辉的心情大为舒畅,他的一双大手紧握着项筱陵的那温润的小手,有时干脆把她拥入怀中,幸福溢满了全身,一时仿佛到了仙境一般。而此时的月光也似有灵性,他们感受着她,她也随他们而动,“江动月移石,溪虚云傍花”,如仙女一般的项筱陵,或紧紧地依偎在廖辉的怀中,或如一条柔软的轻纱,在廖辉身边轻歌曼舞,纯真而浪漫。

夜有些深了,廖辉要赶紧把项筱陵送回家,她可是一个被父母管得紧的女孩,稍回去晚了,父亲总是焦急不安地等候着她的,甚至大声地呵斥。但今夜项筱陵显得特别地兴奋,她完全忘记了父母的警告,缠着廖辉再玩一会儿,完全如一不暗世事的小女生,廖辉也不想立即走,今夜的月色真好呵。他们又在江岸上坐了一会,彼此更加心贴着心地拥抱着,热烈地亲吻着。他们的吻,他们的爱,在这月下的江边上,成了世上一道最美丽风景。江风习习,月光溶溶,他们的爱恋如此清纯无邪,他们的身影如此美艳动人,连那天上的一轮园月,或许也将被嫉妒得躲藏到一片薄云里去似的了……

那夜,廖辉送项筱陵到家时,他们从后门进去的,项筱陵的父亲竟没有发现他们。但正是那一夜,他们爱到深处,便了第一次最亲密的接触,彼此融化,灵与肉都得到更深一层的升华,没有肮脏,没有交易,有的只是洁白无瑕,有的只是美丽娇艳。

三、从夏到秋,再到冬天,廖辉与项筱陵只要一刻不见,就相思绵绵。春节快到了,廖辉收到老家的来信,要他回家过年。他的老家离他工作的地方,有近一百公里,全是丘陵地区的山间小道。自他从县城来到石油公司后,便一直没有回家了,父母早盼他回来,他也已有近一年没有见到父母了。春节在即,他无论如何也是回去的。临行前,他与项筱陵道别,项筱陵说她今年也回到县城的姥姥家家过年的,她自小便是姥姥带大,姥姥最疼她,按照惯例她今年自然又要去县城,与姥姥一起过春节了。然而当廖辉与项筱陵刚一分开的时候,彼此就感到很不适应,他们仿佛象少了什么似的,原来他们是那么强烈地需要对方!

廖辉在家才住几天,便相思得失魂落魄,难过得茶饭不思。他的母亲早就注意到他的情绪了,便问他是怎么了,于是廖辉对母亲凄苦地说,他在公司里已经爱上了一位姑娘,那姑娘姓项,比他小两岁等等。廖辉的父亲也早关注到儿子心绪的变化了,他只是说,工作要好好地做,辛辛苦苦地走出了大山,总要做出点成绩出来,但人家姑娘对你好,那是你的福分,也更要珍惜,不要负了人家的一片情意。廖辉说,父亲说得对,他会处理好这个关系的。春节时间只有几天,廖辉匆匆过完年,由于心里一直想着项筱陵,他决定假期一结束,便立即回公司。当廖辉回到公司的时候,项筱陵早已回来了。她几与廖辉一样,消瘦了许多,说春节几天几次想去你家,只是不知你家具体在什么方向。今日相见,他们都显得异常地高兴,彼此诉说着春节期间的一些见闻,及别后的相思之苦。项筱陵自见廖辉后,便一直扑在廖辉的怀里,撅着小嘴,万般柔情地轻轻地在廖辉耳边说,春节几日,如果你是一块糕点,那时我一定会吃了你的,让你永远在我的肚里。廖辉说,是呵,那时如果你是一杯水,我宁愿是一粒盐或一枚糖在里面溶化,让我们彼此永远地结合在一起。

光阴似箭。又是一个夏天到了,廖辉应他原省立商校的一位最要好的同学之邀,去了一次北方。那位同学是他在校时最好的朋友,已在北方的一家大外贸公司做上了总经理助理了。当他得知廖辉至今仍是一介普通的小会计,而且还在那个落后的江边小镇,便极力劝说他来北方看看。或许廖辉心底仍渴望着对事业的追求,不甘心沉于那江南的小镇,当他来到北方后,见到同学如此风光,而且北方的工作机会远远比他在江南小镇大得多。他的同学对他说,只要他开口,就可以给他找到一份相当不错的工作,于是廖辉随萌发了来北方工作的意愿。当他回到江南小镇时,他便高高兴兴地对项筱陵说,他想去北方工作。然而,项筱陵怎么也无法理解,说廖辉走了她怎么办,况且她的家里会坚决反对。是呵,项筱陵的父母一直把女儿当成宝贝似的,他们就这么一个独生女,怎么能随一个穷小子去那苦寒的北方?廖辉也无法理解,他们彼此相爱,为什么项筱陵不能随他去北方,他只要安定了,就可以立即接她来北方生活,同时还可以在北方找一份工作的。可是,项筱陵的父母几乎是不容分说,而项筱陵也无法违拗父母的意见,她也没有那个能力,她是一个从小在父母的呵护下长大的,从小听惯了父母的意见的女孩。于是,他们几乎打起了冷战,痛苦不断地折磨着双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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