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已是第二次这样地来我家了,当我一个人在的时候,每次都有非常冠冕堂皇的理由,似乎不携带者任何不良的企图,也决不让我现在的老公看出一点儿什么。不过本来也没有什么,因为朋友和我老公也是要好的朋友。 朋友进家的第一眼就看见了挂在墙上的我的作品十字绣《兰亭序》,并且很自然地问道,这是你绣的。我很自豪地回答说,是的。并且不由自主地打开了放在椅子上的准备去裱的《一帆风顺》和一篮子鲜艳无比的各色花,当然我不知道它的名字是什么,就索性称之为“灿烂的玫瑰”了。 朋友凝眉说,你绣这些脖子不疼吗?我心无旁骛地道,何止这些,刚才在办公室里同事提到十字绣,我仔细地数了一下,一共是十多幅呢。脖子也很疼,这不,胳膊都快举不起来了,说着还吃力地扬了扬右臂。 “搬一个椅子过来,我给你捏捏!”朋友命令似地说,仿佛法官面对一个犯人。 “得令!”我则笑嘻嘻地回应,因为我知道,教体育的他对按摩略知一二。我随即搬一个凳子过来了。他又说拿一条毛巾过来,我也拿来了。 之后他又让我如何坐着,如何配合他,生活中出现了情况以后该如何来应付,尤其是我说到我喜欢每天锻炼时退后几百步的事儿,他听了之后,便第一时间告诉我,退着走是一件好事,但一定要知道一旦发生意外,跌倒了该做什么具体怎么做。并且扶着我的头做着示范。还小声唠叨着,若是成了我的同学(就是爱人妻子,同事间嬉戏时的特称)的话,肯定就不会这样了。我心里酸酸地,怪谁呢? 朋友虽说肚里水少,但是人还是很漂亮的,既有着孙中山的脸蛋,也有着周恩来的个头,能说会道,做事干净利落,是个人见人爱的家伙。只是当有人做媒的时候,他以他的理由拒绝了我,原本心里就有他的我伤心难过了好长一段时间,才从天昏地暗中走了出来。之后就有了现在的老公,虽说心里对后来成为老公的他家里人瞧不起来自农村的我的一系列做法有着说不出的反感与不满,但是基于以上的失败也便委曲求全了自己。令人难以承受的是,当我们正谈婚论嫁,准备步入结婚殿堂之际,他如土地老爷一样地忽然钻出来,横在我们的中间。好马不吃回头草,这是我当时的理念,就是心里再怎么想他,念他,思他,恋他,我也不可能回到他的身边,旧话重提的。 说话间,快到中午了。他说,我要走了,得回去做午饭了。我说,你做饭,她呢?突然觉得这个“她”提的有些暧昧,于是笑了笑,换一句道:弟妹去了哪里?他说,有事出去好一阵子了。哦,是这样,我有点不自然了。是寂寞了方才想起我的吗? 我拿起放在沙发上他的包给他,他趁着接包的机会,紧紧抓住我的手,仿佛欣赏一件贵重饰品般地久久不愿放手。我看了看毫无遮挡地前后两栋楼,示意他别人可能透过窗户看见里面的一切,好多次试图从他那有力的手中抽开我的被握疼了的手也没有成功,有点腼腆地说,下次再来,不要按摩了,就这样握着。 他的手倏地挪开了,被开水烫着一般地,同时绯红弥漫了他的脸,我的脸也有些滚烫。似笑非笑地我们俩相互对望了一会儿,又有意无意地瞬间躲闪开,随意地看着无关紧要的其他东西,手足无措了好一阵子,而后他便说,我走了,我要回家做饭了;我走了,我要做饭了。他或许是有意也或许是无意地重复着。 我也老牛反刍一般地唠叨着,你走吧,你做饭吧;你走吧,你做饭去吧。他嘴里说着别送了的话,头也没有回地下楼离开了。 我真的没有送他,甚至几乎没有挪动一步,只是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盯着他走过的脚印,轻轻地闻着他留下的隐隐约约的带着烟草香味的气息,闻着他身上特有的男人味……老半天才觉得手有些异样,哦,这是他握过的手,我双手翻绞着缠绕着回想着刚才被他摸着的感觉,甚至有些想吻一吻有着他气味的我自己手的冲动。 我在他坐过的地方坐了坐,在他站过的地方站了站,突然间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了,做饭吧,生怕磨掉了手上的特有的味;不做吧,似乎有人下班回来要吃饭,吃饭,好俗的事儿啊,我忽然想。还是上网吧,于是在自己的QQ空间里发了一则微博,权且释放一下自己的充斥着满满的幸福的心。那博文为: 虽说是过季的春风,但当他到来时,依然是软绵绵、暖洋洋的,如柳拂面,酥痒难耐。又如背倚城楼之上,美滋滋地看着千帆过往,心事也汹涌的波涛似的,笑着唱着呼着闹着,奔流而来…… 但愿懂我的人能看懂我的文,走进我的心。 也许正如俗语所提到的那样,得不到的永远都是美好的,也更是值得回味的。只是不知道从哪天开始,心里由原来的不适而转变为当初的思念。 我们依然是朋友,不管有人没人,我们都能静静地呆着,或者装模作样地用眼角的余光互瞟一下,或有意无意地盯上几秒,虽然梦境里想象中都比这大方放肆多了,可是现在依然如此也只可如此。 同事吗?恋人吗?谁管谁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