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白天可乐喝多了,深夜睡不着,躺在床上看微信朋友圈。依旧是一些感慨人生的恶心段子。看了就鸡皮疙瘩掉一地不说,厚着脸皮叫人一定要转发。如此的千篇一律,将那些值得学习的话题全都淹没了。这些闲人啊! 这时,电脑音箱传来咳嗽声,有人要加我qq的节凑么?懒洋洋地点开一看,发现是曾经视为知己的老朋友--李君。 真不知道这些年他死哪去了,怎么着都找不到。 一句“你还好吧?”不知道说出的是问候、还是这些年的无奈。接着是一起回忆以前的苦B岁月。 那年秋天在江南中学,我们因喜欢画画而选择了特长班,还成为了同桌。因此成了最好的死党,一起和别的班里的学生因抢乒乓球台而干架,打碎教室玻璃后一起去医务室买创口贴。 每当寒风吹起时,他总是戴上红色鸭舌帽,同我一起迎着飘荡的枯叶背着画夹去校门外的美术室。 看守校门的家伙是个退休老师的儿子,不务正业还痞里痞气。因学校关系在校门内开了个小卖店,就不许别的同学出校门买学习用品等,硬性要求在他的小卖店买,而且卖的比外面要贵,活脱脱的垄断经营。 当时一个学生硬闯校门要出去上网,正被这个门卫拦下,门卫粗鲁地抓着那同学的肩膀往回扯。呵斥这学生乖乖回去。这学生甩脱门卫的手,勇敢地威胁道:“最好别碰我哦!我爸弄死你跟玩儿似的。” 门卫当场呆住了,无奈的望着那同学大摇大摆的出去了。 这个场景,赢得了校门内同学们的热烈叫好声,大家一边唏嘘着这个欺软怕硬的家伙,一边望着校门外的商店也不敢出去。 只见李君摘下红帽子正要推开铁门,我赶紧去拉住他,叫他别逞强。 李君笑着看了门卫一眼,就说:“你看他现在,跟个落水狗似的,怕着我们呢!别把他放眼里”说完也笑眯眯的走出校门,我只好跟在后面。 门卫红着眼睛看向我们,吼道:“干嘛去!” 我歪着脑袋哼着说:“关你鸟事!” “你小子拽呀……”门卫嘴上不依不饶,可站在那也没动一步。 到了美术室,架好画夹,李君说道:“我说了吧,鸟他一下是给他老爸面子。” “对,就是,要不是他爸在学校是一个德高望重的老师,早在外面被人砍死去。”我也赞同地回道,随即也得他的勇气敬佩有加。 “都说自古慈母多败儿,你说他爸妈对他也挺严厉的呀!”我一变化这一边问道。 李君用铅笔挠挠头说:“谁知道天生不是读书的料呗。”说完也没搭理,自顾自的在画纸上描着。 老师长叹了口气,转过头问道:“哎,你们是说的那个门卫吧?” 我们惊奇的望向老师,老师脑袋又转了回去说道:“棍棒之下出逆子才是真言呀!”教我们画画的是一名实习女老师,也经常受那门卫的气。以前因刚调来而环境不熟,而经常被那门卫刁难,现在好些了点,见面还是都不说话。 李君问道:“老师,我现在感觉你很同情他呀!” 老师正经的向我们讲解她所了解的情况: “那个门卫像你们这么大的时候,因为有家长辅导,读书成绩可不是在整个县里有名次的。后来也特别喜欢画点画,他爸是个老党员,思想很守旧。本来就不怎么支持,说学习为重。后来有一次,他老爸看见他画完成了的一幅裸女的素描。气得将他画画的工具,画夹什么的当他面全给烧了,还打了他一顿。” 我们大家都沉默了,都明白过来这就是他开始讨厌学习的原因。可也不至于成绩下滑什么的呀? 老师又继续说道:“其实这也没什么,在咱这很常见。可着仅仅是冰山一角而已。” “不是吧,还有更严重的?难道他爸爸把他脑子打坏了不成?”李君张大嘴巴问道。 老师叹了口气:“哎!这孩子特别孝顺,为了让他爸爸高兴,自己把所有的画作也全给烧掉了。开始做家务,洗碗。希望能得到他爸爸的表扬。可他爸爸发现他洗碗洗的干净,非但没表扬他,还经常叫他干别的家务。家里来客人吃完饭后留下了一大盆子碗都叫他洗,不洗就拿脚踹他。” 我低着头半天才说:“他爸是不是脑子短路啦,怎么这么不讲理呀?要是我早反了。” “奉行棍棒子下出孝子的黄金法则呗!希望自己的儿子爱学习,爱劳动,品学兼优呗!”李君哼哼的回应。 “所以呀!就是那时候他开始变,讨厌学习,讨厌家里来客人,对任何人开始冷漠。经常跟一些社会混混一起打群架,派出所都很认识他了。所以现在你们在他面前耍横,他不是怕你们,而是羡慕你们,羡慕他以前为什么没这个脾气。”就这样,我们一直将这个话题聊到下课。 回去的路上,我们一句话都没说,两人都在思考。那年,我们觉得都快到15岁了,应该对喜欢的事物有所判断了。可喜欢的东西究竟在哪儿?还是个未知数,反正不是存在于这恶心学校里,那些家长给老师打红包、请吃饭的现象确实令人作呕。 在晚自习时候,我呆在座位上。同学们在身边来回打闹,我没去参与。直到李君过来,我才问他:“你有梦想吗?” 李君若有所思的回答:“这个嘛,不好说,我对文艺方面的东西特别喜欢。只希望长大了以后接触的所有东西都能与之相关。” “我家负担重,再加上我也不是个读书的料,所以我想辍学了。”我开口说出了我的意思。 李君眼睛一瞪:“没病吧你,别说出去打工,就是犯罪坐牢你都还不够法定年龄呢!好孩子也不是你这么做的呀!” “没事,等我家负担轻了,条件好一点了,我再回学校也不迟呀!”我郑重的对他说道。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呢?咱可是一组双子星呀!你要是走了,谁跟我一起画画呢,连个像样朋友都没有了我还画个屁呀!”李君紧皱着眉头,死盯着我嚷道。 “如果我爸同意的话,就在这个寒假后。”说完开始写着作业。 转眼快到期末,我对老爸提出了我的意见,等家里负担轻了,我再回学校。老爸一直是个心胸豁达的人,可还是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答应了。还开着玩笑说:你为家里立了个大功呀!尊重你的选择。 寒假离校,清理好书本。李君送我上了中巴车,和我做最后的道别。我从车窗伸出头,对着那个寒风中背着画夹、戴着红色鸭舌帽的好朋友挥挥手,车子开着渐渐离去。我看见他擦着眼泪转身消失在车站的一大群学生里。 这么多年过去了,再回首恍然如梦,我心依旧啊。 我刚满15岁就独自一人跑去深圳,后来重返学校,直到来北京上班。开始察觉到学习的重要性,一边上班一边作死的报名业余培训。 而他,高中开始游走于中央美院等各种令他向往的地方、还开上了宝马。有事没事还把车弄没了跑到影视基地去跑跑龙套,风靡当时的电视剧《打狗棍》也有他在里面抗日。后来喜欢真正的军人角色,现在已成为了一名海军战士。 时过境迁,这次见到他,他对我感慨道:“这就是我们15岁决定的未来呀!怎么样,彪悍不?” “彪悍的人生,不需要解释。”我回答。 随后两人蔚然一笑,双方约定过年后再次相聚,一起决定个25岁的未来。 时空之河飞渡,怀抱无限幻想,十年尝尽爱与愁,何故此时别离与拥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