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杨自打出生以来就一直待在村里,默默无闻地,现今已近60个年头了。不爱说话,不太喜欢去人多的地方。跟村里所有的人一样,每天也就是弄个一日三餐,日子也就这么一天天过去。即便有一天,老杨尘归黄土,也许也不会在人们心中掀起什么巨浪,甚至连波纹都谈不上。 有一点不一样的就是,在他自己看来,他很执着,很坚定。他很喜欢鼓捣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他管这叫生活,村里除了他之外的其他人都不懂生活。他也就这样做,却从来没有进入过其他人的视线。直到有一次,他彻底的让村民们刮目相看,并且还颇得老人们的欢心了。这事还得从几年前说起。 前些年,老杨得了重病,每天都奔波于医院与家这样简单的两点一线之间。眼见着钱是一天一天地拨弄出去,病情却不见转好。家里人就像针尖上的舞者却一直未曾放弃,话又说回来,有什么办法呢,病来如山倒,总不能瞅着老杨就这么在痛苦中去了吧,况且,老杨还是家里的顶梁柱啊! 这天,老杨召集全家人开会说,他的病似乎已经到了药石无灵,山穷水尽的地步了,不能再治了。本来是短短的家庭小会议,一开就是整个下午,最后在老杨以自己生命相胁之下,家人妥协了,任由他去。 第二天清早,扛起锄头,老杨一人就似易水告别似的,荡气回肠的“跑”到山上去“采药”。凭直觉,见似药的草就挖,似药的树根就刨。什么草啊、树叶啊、树根啊,一股脑的收入筐中,然后回家,熬成药汤,胡乱的喝一通,这样往复也不知道多少次受之后,结果正如你们所想,老杨的病居然奇迹般地好了。 这件事突然间就在村里传开,人们口口相传,一时间“老杨”遽地众所周知了。尤其是在老年人中间,好评如潮。老杨也不推就,反而很享受,老人们有事没事的来家里串门,聊天。这让老杨很风光,他俨然陶醉于这似众星捧月般的感觉之中了。当然将“接受追捧,讲述自己的奇妙的经历”排进老杨超越于一日三餐的日程之中也就不足为怪了。 这不,一大清早的,一位拖着如同灌入重铅大脚的老人,步履沉重的前来“讨经”,求医。从老人那张写满痛苦的脸上,以及那惨不忍睹的双脚看来,老人已经病入膏肓了。按理说,老杨应该会欣然接受求援的,因为老人一开口就说了,可以签下生死状:如若不幸治死了,结果由老人自己承担。但是,不管老人如何的软磨硬泡,老杨就是百般婉拒,推搪不受,最后干脆地就直言不会帮忙治疗。 也难怪,老人会这么执着了,因为老人这病情跟老杨前些年得那病的症状几乎是一摸一样。 翌日清晨,公鸡刚打过一次鸣,勤劳的村民们就已经如常一样起床晨炊干活了。老人的老伴儿也不例外,今天她准备带着老人去大医院去给老人治病,哪怕倾家荡产。却发现,老人已经吊死在自家的房梁上了。她却没有哭,她知道,老伴儿生病这期间,承受了多么难以想象的痛苦,或许这对老人来说会是一种解脱吧。 老杨得知噩耗之后,只是淡然地接受事实,帮忙处理好后事。不过,在接下来的几天晚上,老杨睡觉时老感觉有人在敲他家的房门,而且一般都是在万籁俱寂的深夜。一连好几天,而且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老杨的妻子坐不住了,上街买了些冥钱,连烧了两个晚上。老杨在一旁口中念念有词。至于念叨些什么,老杨没有说,妻子也没有问。 之后,生活又如如往常一样平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