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林业局苟局长以酒量大的惊人而远近闻名,他的酒量那真是经过无数次实战练成的。
他原来只是个小技术员,一次省林业厅领导来县检查,落实封山育林的事。这项目是有投资的,所以县委书记县长亲自陪同。在山林中野餐那是别有风味的,一般人享受不到,那一顿所有的菜都是就地挖的,吃的肉都是就地抓的,只有大米,酒是人工加工制造的。
这一顿别具风味的野餐,让久居城市的人大开胃口,副厅长是位维吾尔族同志,酒量极好,县委书记和县长都不是对手,但还得硬撑着陪。这副厅长口袋里是装钱来的,千方百计叫他把钱痛痛快快的掏出来,是书记县长的唯一根本的目的。
但必须叫人家喝好,那副厅长的随从中也不泛久经沙场者。当酒喝到兴头上,喝的感情似酒浓烈时,厅财务处处长突然发话:“诸位!这次托厅长第一站到你们县,可见对你县林业的重视和关怀,钱是要投的,但只能是投给干实事的人。我测一下你们的能量,这个杯子,一杯子酒五万元,喝多少杯我拨多少钱,你们看咋样?”
托厅长一听直伸大拇指,连说:“好!好!”
书记、县长一听谁也不敢应战,扫了一圈带来的人,也都不敢伸头。谁心里都清楚,一杯五万元是极大的诱惑。但你喝少了人家给的就少,这不影响县上的工作吗?所以都在掂量自己的酒量,这一喝能为县上喝来多少钱很重要。这时谁也没想到坐在最末位的苟技术员开腔了:“为了我县林业的发展,为了我县森林覆盖率早日达标,我喝!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一杯五万元,不得反悔哦!”那处长向副厅长和他的同行人看一下,立即表态:“小伙子放心吧!”
苟技术员对酒本没有入道,这次是激情所至,大话一出不好再收,再者也想试一下自己的酒量,为国捐躯的勇士临上战场不是大碗喝酒吗?那可是献生命的事呀!我就是醉了也不至于死吧!顶多难受几天,况且这也是一次在县领导面前推出自己、为他们解围救主的事,拼一把也值得。想到此就说:“这一杯才五十克,太小了,换成大碗来得快些,别影响兴趣!”说完抓过酒瓶子用小杯量了五杯倒进碗中,端起来一仰头喝下去,随手倒了一碗泉水喝了下去,那处长一看忙说:“水不算!”
“知道!水是压酒的!”说完了又量了五杯,举起碗说:“这碗算吧?”
“算!算!”大家齐说。
“这可是十杯了,五十万了吧!”
“对!对!五十万了!”
他又喝了满满一大碗泉水。接着又喝下第三碗、第四碗、第五碗。他现在感到了头大,舌头有些硬了,但神智还未乱,两眼一会直一会儿闭的说:“二十杯了!一百万了吧!厅长包里还有多少钱?多少钱……”
托厅长一看慌了,怕喝出人命来,就两手一摊说:“没了,没了,就一百万!就一百万!”
停一会又说;“这次到此为止,下次来多带些钱,多带些钱!,这小伙子,为县上敢献身,你们得培养呀!”
托厅长的话未完!苟技术员可就向后一仰再不说话了!
这次林业厅给拨了一百五十万元。
第二年苟技术员成了林场的副场长,从喝酒的配角逐步向主角发展了。但他再不傻拼了,知道研究喝酒的技巧了,但他一次醉酒为县里挣来一百五十万的事,全县都有大名了。
五年后他升为县林业局的局长,职务升了,喝酒的技巧、品位、酒量也随之大大提高了,他常说:“酒品如人品!做人要讲诚信,喝酒也要讲诚信,喝酒做假就是对朋友的不诚实,自己能喝多少喝多少,不能叫人家替代,喝酒不乱性是真君子,喝而不醉是最高境界,醉了知道回家是好丈夫,不管喝到几点,早上八点起床,九点半上班不能晚,这才是好干部云云……
久之朋友给他起了个外号叫“苟不倒”。不认识他的人还以为是狗不倒呢!
一次地区在该县召开林业工作会议,各县林业局局长聚在一起喝酒,苟局长以东道主的身份做东。那些局长都是穿林海、战荒原、抡大斧、拉大锯、滚长木、摸爬滚打出来的,身子骨如松柏,酒量一个不服一个,这次难得聚在一起,都八仙过海各显神通那是自然的事!,况且这场酒的胜负已不是个人荣辱的事了,是代表一个县林业系统全体干部职工而战的,都树起了必胜的信心!且又耳闻苟局长外号叫“苟不倒”,就暗下决心,今日非叫你倒不可,俗话讲,能狼不敌众犬。
野熊也怕群蜂。酒喝了两个半小时时苟局长就只有招架之力,无有还手之招了。喝到三个半小时的时候,苟局长突然觉得肚里翻江倒海起来,胃里的东西直往上翻,喉咙痒痒的直想吐,脑袋在鼓胀,眼睛出金花,脚好象飘了起来。他知道这是快醉倒的先兆,到这关口不能在外人面前丢脸,能吐出来还可能继续战斗!本来他到洗手间就可解决问题,但叫别人发现自己吐了多没面子,就说:“大家先喝着,我出去一下打个电话。”不等人家说话,摇晃着出去了。
这一出门凉风一吹,立即头重脚轻象墙头上的草一样了,转到房后一时没找到合适的地方,就扶着墙又走了好远,这时他再也憋不住了,一张嘴象河堤决口一样,刚吃进去的东西就喷了出来。
这一喷把自己的头也喷晕了,迷迷糊糊的倒在了地上。
说起来也巧,恰好这时走来一条饥饿的母狗,这母狗刚生了小狗没几天,正东跑西颠的找吃物。突然闻到一股香气就跑了过来,把苟局长吐出的都吃进肚里了,没想到苟局长肚里是酒多饭菜少,那母狗吃完也醉倒了,一下子在苟局长旁边睡了过去。这苟局长四肢虽发软,但手还能动一点,头虽然晕乎好象还有点意识,天意中伸手一摸竟觉得有个人和自己躺在一起。一下模着了狗头,手往下一滑,觉得这人穿着狐皮大衣,再一滑摸着了狗的两排奶,咋回事?这个人戴皮帽子,穿的啥衣服?双排扣?还这么柔软温润?胳膊一抬搂着那条母狗睡了过去。众人久等不见苟局长回来,怕他喝多了出事,本局的两个人就出来找,最后终于找到,一看他搂着条狗睡得正香。
这一下!苟不倒成了狗同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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