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在繁杂的社会里奋斗,总是有压力有伤愁的;而当这种压力进入梦幻和在现实里共同骚动时,之后在脑子里这种情绪就会汇成一场梦,让人惊恐的,轻松而愉快的。 很多人都是奔跑着朝前去的,像是被一场穷凶极恶的病魔追赶着,不像是追捧大牌明星开演唱会的那种轰动情绪。
我甚至看见了旁系亲戚家溺水死亡的奶奶,还有早年逝世的大伯父,还有因车祸去世的同龄伙伴宇文军,还有……
所有人都朝着村庄的祠堂大殿方向奔去。
“他们干什么去,为什么去祠堂大殿?”我感到有点恐慌,忐忑不安。
为了查明实情,我壮大胆子加入了他们,一起朝前奔去。我追上了他们,我想知道他们都想干什么去,但是没有人告诉我,就连最疼我的父亲也都不看我一眼。他们好像被一种暗藏的魔力控制着召唤着。
踏上台阶,“降伏祠堂”四个大红字便呈现在你的眼前。这座几百年历史,一向只有本族人才能进入的神圣禁地,今日竟比以往显得更加阴森。
祠堂大门自由的敞开了,从殿堂内冒出一团凉飕飕的阴气。他们毫无思想的进入了大殿,然后他们依着辈分从大到小双膝跪地的排列着,眼睛直勾勾的望着一竖竖一列列的牌位,一会儿点头,又一会儿点头,好像在听从神灵的指令,“是的”。
半个小时过后,他们又急匆匆地奔出祠堂朝车站而去。上了火车,出了的士,换了公交,又纷纷坐了摩托。
他们进公园出公园,进大厦出大厦,回屋内出屋内,没有一个人能告诉我他们到底在干什么,为什么不理睬我。
来到小湖边,透着湖面,我看见了一个人,那是我自己,那个我也和他们一样朝同一个方向奔去。
我皮肤发寒,心里发寒,全身每个部位都在发寒,随即加快步伐追上去,喊着:“父亲,父亲!”
他回头看了我一眼唤我快点,然后又转回头继续朝一个方向去。
我又再一次追上去,拉住父亲的手,一边紧紧跟住一边寒意的问:“父亲,你们都去哪儿,你要带我去哪儿,又为什么抛下孩儿不理不管?”
父亲说:“好孩子,别问太多,父亲带你去一个安静又快乐的地方,那儿比这里美好得多,去了那你一定会喜欢的,走吧!”
走着走着,我们离家越来越远,周围环境越来越死一般的寂。
走着走着,有一些人陆续不见了,有一些人陆续加入了我们的队伍。
我问父亲还有多远才能到那个快乐的地方,父亲告诉我还有一段的路程。之后我就跟着他一直没敢松手。走了好远的路,来到了郊外,停下脚步,前面的一幕让我惊恐。前面出现的竟全是死去的亲故和家族的旧友,他们各自站在自己的坟茔旁,用一种非人类的眼神盯着我。
然后,父亲指着一个坟墓说:“看,孩子,这是一片多么静又乐的地方。那是你的住处,等你晚上困了要入睡的时候,你有一张温暖的床可以躺着,就在父亲的旁边,没有谁能够打扰到你。”
我猛然明白,这不是“目的”,而是“墓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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