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一天天逼近,局里的人各自在心里打起小九九,盘算着过年给领导送礼。 房松在副科岗位干了八年,他想抓住过年之契机,去掉头衔上的“副”字。
按照“行情”,“副”转“正”,起码要5000块钱,才能疏通局长的关节,转得顺利。
房松的家境不咋的,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钱进贡局长,心疼。房松寻思:有什么法子,不用花钱,就能把局长搞定呢?
白天想,夜里想。八九七十二个小时后,房松一拍脑门:“有了!”
房松找到在报社当记者的大学同学舒锐,请他到局里采访,写一篇鼓吹局长的稿子。这叫给领导脸上贴金子。舒锐满口答应。
第二天,房松领着舒锐,进见局长,说明来意。局长很高兴,接受了舒锐的采访。为了充实素材,舒锐又采访了局里的多名职工。
三天后,舒锐的稿子见报。稿子多角度、全方位地反映了局长的德能勤绩,称局长是牛玉儒似的好干部。
读着舒锐的报道,房松心里美滋滋的,他相信自己送给局长的礼物,在局长的心里一定超过5000块钱的价值。
新年伊始,局里进行人事调整。房松不但没有“副”转“正”,反而由“副科职”变成了“副科级”。
房松实在弄不明白。他来到报社,找到舒锐,诉说心里的疑惑。
舒锐说:“副’转‘正’真的值5000块钱?我看值个屁。过年,只兴下属给领导送礼,领导就不能给下属送礼?”
舒锐的话让房松如坠云中雾里。
舒锐从口袋里掏出1000块钱,递给房松,说:“这1000块钱,是你们局长春节‘孝敬’你的,拿着。”
房松不解。
舒锐说:“在你们局采访后,我觉得你们局长愧为人民的公仆。于是,我写了篇批评他的报道。当我将草稿给他看时,他像霜打的茄子,蔫了。他求我不要发稿。我说可以,但他要在报上做一期形象广告。广告费5000元。”
房松插话:“后来报上刊登的歌颂局长的报道,其实是形象广告呀?”
舒锐说:“yes。我跟报社说,广告是你拉来的。按照报社的规定,提成20%的广告费,亦即1000块钱,作为你的酬劳。”
房松闻言,上下嘴唇霍地分开,半天合不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