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娜有一老同学平,生得风流倜傥、玉树临风,小小年纪便已是一家大酒店的经理。平身边美女如云,酒店的领班、服务员娇滴滴地左一声平哥、右一声平哥,叫得平心痒痒的。平像一只蜜蜂那样在花丛中飞来飞去,留连忘返。平身边的女孩走马灯似的更换。 平打电话来:老同学,你看看家乡那边有不有合适的女孩子,给我介绍介绍。娜娜戏谑道:你身边可不缺女孩啊?平用一种充满沧桑感的声音说:让老同学见笑了,逢场作戏而已,哪能当真呢!真要找老婆,还是家乡的女孩纯朴,没被污染嘛!平接着说:老是过这种游戏爱情的生活,没劲透了,我好累!
娜娜心想:莫非平真的改邪归正了,多情的贾宝玉毕竟只对林妹妹情有独钟。
娜娜有一女友梅子正待嫁闺中,很清秀的一个女子。多年的出外打工生涯把梅子耽搁成了大龄姑娘。这次急切切地赶回,羞答答地呆在家里,就是巴巴地想寻个好主儿托付终身。
平和梅子是一个村子的,光屁股时还是一起玩过过家家的游戏。长大后也偶尔碰个面,男的潇洒,女的漂亮。娜娜跟他们一通气,都表示可以先电话交往一段时间。平跟娜娜许诺事成之后,必有重赏。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何况是为老同学促成一段良缘,娜娜自是乐此不疲,“吭哧,吭哧”着很卖力地为人做嫁衣。
梅子的父亲是一位老实巴交的小学教员,女儿的终身大事是做父亲的一块心病。娜娜的善举自是让他感激涕零,多次打电话要娜娜去家里坐坐。
梅子的聪明大方给平留下了不错的印象,平的能言善辩博得了梅子的芳心。初战告捷。平说我抽不开身,你来我这见个面吧!梅子矜持了一下还是忸忸怩怩去了平那儿。
从平那儿回来后,梅子快乐得像要飞,她用喝了蜜一样甜的声音在电话里说她此行如何的愉快,对平的印象是如何的好,表示愿意进一步发展。娜娜长嘘一口气,看来是郎有情妾有意了呵!第一次当红娘就旗开得胜、功德圆满,不错,不错啊,日后万一没法混了,这也不失为一门生财之道。娜娜想从平的口中进一步证实梅子的幸福。平却支支吾吾地说:人还不错,只是梅子和他同龄。平的父母老打岔,让他不要找同龄女子,说是同龄人不好。娜娜问是听了算命先生什么八字不合之类的胡说八道吧。平说那倒不是,只是女人一般比男人显老相。特别是结婚后操心大,生了孩子后更是看着一点点老,走出去像是姐姐带弟弟的有,妈妈带儿子的也有,那多不协调呀。平故作神秘地说,你知道我嫂子比我哥小多少吗?娜娜说3岁。平说不是。娜娜说5岁。平兴奋地说:猜不中吧,说出来可吓你一跳,11岁!整整小11岁呵!
顿了顿,平说你还记得吗,村里的张某跟王某,本是一对贫贱夫妻,男的后来升官发财,西装革履,油光满面地出入各种高级场所,那日子才叫滋润呀;女的整天把自己浸在柴米油盐酱醋茶中,过早地爬满了皱纹,又不爱打扮,整个一黄脸婆。两个人之间的差距越拉越大,后来那男的看这女的越来越厌倦,不断传出那档子风流事。想想,这还不是年龄惹的祸?
平兀自在电话那头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娜娜在电话这头却已是呵欠连天,睡意连连。
第一次当红娘就以失败告终。平还是平,偶尔跟娜娜通个电话,说说他新一轮的艳遇。梅子却好像从这个世界蒸发了似的,再也没打电话给娜娜。娜娜打过去,手机里传来一个机械般的声音:你拨打的用户已停机。倒是听人说,梅子从平那儿回来不久,把自己在房子里关了几天后,收拾几身换洗的衣服又踏上了去广东的客车。有次在街上邂逅梅子的父亲,那个老实巴交、佝偻着腰背、刻上了岁月沧桑痕迹的男人,娜娜刚想上前打个招呼,可话还没吐出嘴,梅子的父亲已一脸漠然地擦肩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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