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三当了县长了。 我们三个,刘三、老憨和我是师院的同班同学,又是老乡。刘三当了县长,老憨又该在醉月楼请客了。不是请刘三,是请我。
老憨请我客,是缘于15年前我俩打的一个赌。
师院毕业后,老憨和我按部就班地当了老师,刘三不知捣弄了啥,改行当了乡干部。我和老憨分在了县城的同一所中学,我俩都有些志得意满,课余常扯巴到一起,喝酒,下棋。一次,说到刘三,老憨露出了不屑:这小子,旁门左道的,成不了器。刘三不务正业,读大学,连毕业证都是经过补考才拿到手的。但我早就看出了这小子不简单,是个人才。于是我和老憨打赌。我赌刘三官运亨通,三年升一级,15年后当县长。刘三每升一级,老憨都要在醉月楼请我吃一顿。这是老憨第五次请我客了。
醉月楼的一个小包厢,我和老憨都有了七分醉意:
“你怎么……就知道刘三能当县长……还……还是15年前?”老憨眯着眼,大着舌头问我。
“还记得毕业前刘三丢钱的事吧?”我拍拍老憨的头,不无得意地问。
“当,当然记得。那些钱是同乡会的会费,有1000多块,都是老乡们凑的,我还交了二十块呢,怎么会不记得?”老憨说。
“其实,那钱刘三根本没有丢。是他拿去送院领导,送系主任了。临毕业,他不是还入了党吗?”
“好小子,老乡的钱他也敢骗?”老憨睁大了眼。
“就那回,我就觉得刘三不简单,是个人才。”
“老憨,咱们再打个赌,赌三年后刘三当什么。”我对瞪着眼睛犯呆的老憨说。
“还赌个屁,肯定当书记。”老憨回过神,悻悻地说。
“不,我赌他一无所有。”我说。
老憨打了个颤,停了停,说:“我看咱还是别赌了。”
“别赌了。”顿时,我也觉得索然无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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