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益在部队当兵时是卫生员,到地方后分配到一大型国企办的医院干老本行。一天晚上,他在注射室值班。当班一女工来打针,见是个男性值班,便嘀咕了几句。刘益顿时不悦地说,打针又不是上厕所要划清男女界线,就凭我是革命大熔炉出来的这一点就应有个起码的信任!那女工也是个不少话说的主,立马接招道,倘真的是上厕所遇见了你,铁定是大熔炉出来的次品!刘益气急攻心,痛下杀手,女工旋即“哎哟”连天,狼狈逃窜。不一会,工段长领着女工来讨说法,说什么咋一针下去脚就成了跛子,必须得给检查检查!这一检查不打紧,针头还赫然留在女工屁股上耀武扬威。第二天,车间将这事反映给了医院,院长气不打一处来训斥刘益道,你咋叫刘益?干脆叫“留一针”得了!
不过,“留一针”事件并未影响刘益升格成医生。厂子女工多,计划生育工作抓得紧,厂医院特地开展了节育手术。可科班出身的外科医生不屑干这活计,院方无奈,只好将刘益送去专项进修。未过多久,他便学成归来一展鸿图,接的第一个活是一已有三个女儿的男工,那还是车间、厂计生办费了不少口舌“哄”来的。岂知手术不久男工的老婆竟又有了,男工大为光火,三天两头对老婆拳脚伺候,非要揪出第三者不可!老婆实在受不了这不白之冤,干脆用一瓶安眠药来证明自个清白,所幸抢救及时,方未酿成大祸。事情闹到这步田地,显然已严重影响“基本国策”的贯彻实施,顶着巨大压力的厂医院只好检摊子般地组织专家对男工复查。这一复查不打紧,专家的结论是刘益的处女作手术除恶未尽留了一手,说白了就是未骟干净。院长又气不打一处来训斥他道,你咋叫“留一针”,干脆叫“留一手”得了!
正当刘益为“留一手”事停职检查时,他得知厂劳司办了一养猪场,自认与猪打交道总不成招小报告伤害,便成天往劳资处跑请求调动。劳资处一拨人早已耳闻他在医院“留”这“留”那的故事,顺手推舟给开了绿灯。刘益满以为自个是医生,也算是干部级别了,到养猪场至少也得整个管理人员干干。可场长却不管那么多,直接给他安排了饲养员的活计,成天喂猪扫圈,还得骑三轮到处收潲水,这常令他觉得自个简直就是他妈的在劳动改造!一天,他见场长正安排人去请骟匠,立马觉得找到了自个的人生坐标。他对场长说,请啥骟匠,我上!场长说,你行吗?他答道,骟人都行,何况区区一头猪!场长当即给他安排了两个助手帮忙,只见他穿上匆匆赶回家拿来的白大褂,手执一柄手术刀,令助手将猪按住,正欲动手时,那猪大发神威,后蹄报复般地将手术刀踢向刘医生胯部,差点绝后的他顿时吓得尿湿裤裆。一旁观战的场长大笑着说,究竟是人骟猪或是猪骟人?你干脆叫“流一裆”得了!
厂子后来效益严重滑坡,一拨厂区医院的医生纷纷跳槽到一私立医院打工。一时间,那家医院仿如接收大员般来一个网一个。人家有钱舍得投入,花重金在电视台黄金时段铺地盖地打广告,一个个投奔三爷改换门庭的白衣天使旋即以专家身份频频亮相荧屏。一天晚上,刘益正守在电视前看一热播的连续剧大结局时,突地遭遇广告连续轰炸,正当他欲开骂时,却发觉广告上的专家都是些熟脸嘴,他不由乐了:这不是厂医院的二门诊吗?第二天,刘益便急不可捺地跑到“二门诊”,求一拨熟脸嘴引荐。院方听说来了个专业计生医生,自然是热烈欢迎。不久,刘益便以性病专家身份在广告上狂轰烂炸一拨电视观众。
有道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刘益当专家不久,便接诊了一对染上性病的铁哥们小青年,他当然不知道两个病人竟是厂医院院长和养猪场场长的儿子!尽管刘专家说得头头是道,且承诺绝不让隐私见天,可小哥俩那见不得天的病却越治越重。院长和场长见儿子有些不对劲,便一起唤儿子前来逼供,两人立马招供,当然顺带供出了治病的刘专家。院长当即气得跺脚道,啥子刘专家,分明就是“留一针”、“留一手”!场长紧步后尘道,还得添上一个“流一裆”!两个小子委屈地说,不是我的错,广告惹的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