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有新的短消息,请注意查收。”
正盯着电视的郑凯看了一眼茶几上的手机。艳子的手机。
郑凯扭头朝洗手间喊:“艳子,手机响了,艳子——”
洗手间里传来哗哗的水声。
郑凯继续看电视。
“您有新的短消息,请注意查收。”
语音提示再次响起。如果不及时查看,每隔两分钟,都会重复一次。
郑凯扭头再次看了一眼洗手间。犹豫一下,他拿起手机,将屏幕上跳动的小信封点开。
“你或许不记得我了,但我对你的音容笑貌念念不忘。此时此刻,无比怀念,真想与你再次相聚,共品香茗。”
郑凯感觉头上炸了一声惊雷。他关了电视,点燃一根烟。
洗手间的门开了。艳子裹着浴袍走出来,两手抓着一条干毛巾在湿头发上来回揉搓。
“郑凯,你刚才是不是叫我了?”
郑凯鼻子里冷哼一声。
“哟,谁惹你了?我洗个澡的工夫你就晴天转多云了?”
郑凯狠狠地吐出一口烟。
“发神经吧你?刚才还色迷迷的,转身怎么成黑脸包公。不说话我可睡觉去啦。”艳子准备进卧室。
郑凯把烟头使劲摁在烟灰缸里。“你看看你的手机,解释一下,短信是怎么回事。”
“你看我手机了?”艳子边拿手机边嘀咕。“你或许不记得我了,但我对你的音容笑貌念念不忘……这谁发的?号码不熟悉啊?咳,多大点事儿啊,肯定是谁发错了。”
“发错了?就这么简单?”
“这不常有的事儿?你不是遇到过两次吗?一次约你喝酒,一次约你打牌。”
“可没人像这样约我谈情说爱。”
“郑凯,如果我和别人谈情说爱还会把证据放你眼皮底下?路上七个小时累得我够呛,你想吵架我可不奉陪。”
“哼,你出差一个多星期,谁知道在外面艳遇上谁了?”
“你……你竟然说出这种话。好,那你自己问他,问他到底是谁。”艳子把手机扔给郑凯。
“你以为我不敢?今天非查清楚不可。”郑凯飞快地摁了几个键。“请问你是谁?”
新的短信很快到了。“我是天空的一片云,偶尔投影在你的波心。你不必讶异,更无须欢喜。”
郑凯把手机摔回给艳子。“真够浪漫的。你是想解释还是想狡辩?”
“我……我想骂人!”艳子把毛巾甩出老远,回拨号码,并打开了免提。
“嘟……嘟……”铃声在房间里无限回荡,无限延长。艳子连拨了六次,无人接听。艳子泄气地倒在沙发上。
二人一夜无话,无眠到天亮。
第二天早上,艳子找到了好友玲子,把昨夜的事讲了一遍。盯着艳子浮肿的脸,深深的黑眼圈,玲子责怪:“多大点事儿啊,值得你憔悴成这样?”
“谁说不是呢?可郑凯不依啊,吵了大半晚上。他这么一吵,我还真想把发短信那家伙拎出来,出出心里这冤枉气。玲子,今天我来找你,就是想让你帮我查一下,那号码是谁的。”
“艳子,移动公司有明文规定,员工必须对客户资料保密。”
“唉呀,求你啦。我又没恶意,无非是想证明我跟对方根本不认识,也好让郑凯老老实实向我陪礼道歉。”
玲子叹口气,在电脑上搜索了一下,拿出纸笔,写下了“陈强”三个字。
“我从来没接触过叫陈强的人。还有没有更详细的资料?”
玲子又在纸上写下一串身份证号码。
艳子马不停蹄找到表哥,把昨夜的事讲了一遍。表哥虎着脸:“多大点事儿啊,有必要闹得鸡飞狗跳?你们两口子是不是嫌日子过安逸了?”
“谁说不是呢?可郑凯非要上纲上线,我浑身长嘴都说不清。表哥,这不求你了吗?我有对方的身份证号,你帮我查一下他是哪儿的?”
“简直胡闹。户籍科能随便开这种绿灯?”
“表哥,你就当作是做好事,帮助市民维护家庭和谐嘛。”
表哥叹口气,在电脑上搜索了一下,拿出纸笔,写下了一个地址。
艳子约了郑凯。“你不是想查清楚吗?现在就可以去见识我到底艳遇了谁。”
“多大点事儿啊?我才懒得见一个不相干的人。”
“多大点事儿啊?那你早干嘛去了?不行,非去不可。”
艳子拽着郑凯找到一个小院,门房大爷警觉地探出头:“找谁?”
“请问,这儿有一个叫陈强的吗?”
“陈强?你们找他干嘛?”大爷一脸疑惑。
“我们是他家远房亲戚。”
“喔,不巧啦。昨天他又发病了,他家里人刚送他去精神病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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