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
这是一个残缺不全的世界
每一个人都是从天堂被扔到这个世界上来的
如果有一天你遇到一个人
他能够唤起你天堂的回忆
能够唤起你心中的美好,
能够让你痛、让你哭、让你笑
这就是爱……
1
高中三年的努力,换回了一张大学入取通知书。当我兴匆匆的跑回家时,我没有在爸爸的脸上看到期盼的笑容,而是一句宣判,关于我未来的宣判。“丫头,大学别上了。爸给你定了一门婚事,村长的儿子,爸也是为你好,而且男方已经答应给你妈治病了,你妹妹还小,爸实在没办法啊!爸求你了。”说着说着竟然老泪纵横,看着这个生我养我已经满头白发的父亲,我的心情极其复杂,难过的无以复加。‘你要把我卖了是吗?你要用我的青春和人生去换取你们的幸福,是这样吗?还为了我好?继母生病了,妹妹小,那我又算什么啊?我不是你的女儿吗?我不是你的亲人吗?你知道你有多自私多残忍吗?’我忍住眼泪,忍着住所有要说的话。这个家对我已经失去了最后的温暖和依托,我只能离开。父亲、继母、同父异母的妹妹,哪一个是我该牵挂的?哪一个会牵挂我?我做不到你们想要的伟大,我也没有理由这样任凭别人践踏我的人生。
一个人背着简单的行囊,走在这陌生的城市,街道的车水马龙瞬间将我淹没,霓虹灯太过绚烂,让我看不清这个城市本来的颜色。这不是我向往的繁华吗?这不是我怀揣梦想的城市吗?为什么此刻,当我真实的触摸它时,一切都变得那么的不真实。看着自己被路灯拉的冗长而又孤单的身影,一步步的踩在脚下,竟然感到那么的疼痛。眼泪瞬间滑落,我连忙用手背擦拭干净,其实我用不着掩饰,拥挤的人群中没有一个人会在意我,更不会有一个人在乎我。抬头仰望着夜空,在天空之下、在世界之中我觉得自己是那么的渺小,就像一粒尘埃。这偌大的城市,我要到哪里去?
欣欣音乐酒吧,我抬眼望去,这已是这条街的最后一家了。每一家都在重复着相同的冷漠和拒绝,对此我一点也不感到意外和难过,自己的父亲都能如此的对待我,更何况那些毫不相干的人,这个世界我看的太清楚,人性就是如此,同情早被这个社会物欲横流的浪潮冲洗的一干二净。但我不能放弃,我要活着,为了自己的梦好好的活着。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我走进酒吧。在休息室看到了老板,一个三十多岁略有些成熟的男人。他将我上下左右打量个遍问道:“在酒吧唱过吗?”“没有,只在学校的晚会上唱过。”我如实回答。他不屑的一笑“我这里只招有经验的驻唱,你到别的地方再看看吧!”同样的态度同样的回答。“让我试试吧,您觉得不行我就走。”我硬着头皮说道,他看了看我转过身不在说话。“让我试试能怎么样?你能少块骨头,还是能掉块肉?”我提高声音。“好吧!”听到他的回答我有些诧异。“不是说要试试吗?愣在这干嘛?”他看着我魂不归位的样子说。我只是点点头,仍然不知道要去做什么。“有服装吗?去换服装,去化妆,然后上台。”“我没有服装,也不会化妆,就这样吧!行吗?”我很担心他会又一次的拒绝,我小心翼翼的说着。他没有再说什么,和旁边的服务员说了一声,带我上了台。
我坐在台上,没有娇艳的红唇,没有妩媚的笑容,没有性感的长裙。白色的T恤,牛仔裤,一双灰色的布鞋。和这个环境是那样的格格不入。我放下我所有的想法,避开人们诧异的眼光,手扶着麦克说道:“于千万人中遇见你所要遇见的人,于千万年中,时间的无涯的荒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刚巧赶上了,没有别的话可说,唯有轻轻地问一句‘噢,你也在这里?’一首刘若英的《原来你也在这里》送给大家,祝大家晚上时光愉快。”
昏暗的灯光,摇曳的酒杯,浮动的暧昧,这些都与我无关。我轻轻的唱着,一首歌唱罢,台下竟然安静的没有一点声音,一秒、二秒……接着掌声响起。我深鞠一躬走下台,回到休息室,老板对我点点头:“唱的不错,声音很干净,有那么一点点空灵的感觉,说的也不错,你是大学生吗?”“我今年高中毕业,九月份上大学,在为自己赚学费。”我回答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经历,我不想多问,你可以留下来。一晚必唱四首歌,一百元,如果客人点你唱歌,不管给你多少小费,我们五五。同意就留下。”“好,我同意。”“明天来上班吧”“老板,可不可以给我一个住的地方?”只见他皱了一下眉,还没等回答,一个服务员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些纸条,对老板说:“程哥,有几个人点她的歌。”“微微唱完这首就让她下来吧,让她去唱。”老板说完指了指我。服务员将纸条递给了我,告诉我照着这上面写的说。
我又一次的回到了台上,打开手里的纸条“二号台的陈先生要点一首歌送个他的朋友赵小姐,谢谢她的陪伴,她的关心。”合上纸条,我开始我的独白:“请相信不管有多么绝望,总会有一扇窗为你打开,请相信不管经历多少伤害,总会有一种爱为你守候,请相信不管岁月如何的斗转星移,总会有一个人在你身边。吕方的《朋友别哭》送给陈先生,赵小姐,送给所有的朋友。”我唱的很动情,台下听的很投入,我看到那个赵小姐在擦泪。我想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每一个人心中都有自己的歌,都有自己的回忆,不管这回忆是甜蜜的、是伤感的、亦是遗憾的,都应该是美好的。我羡慕那些有故事的人,羡慕那些有回忆可追的人,而我的人生却是这般的苍白,没有一个片段是值得我去珍藏的。
我在台上一首一首的唱着,自己都记不清唱了多少首。下来时,看到微微正沉着脸,她看着我眼中满了敌意。翘着腿,吸了一口烟说:“程杰,她今天刚来,就让她在台上这么久,那我以后怎么在这里唱,如果这样,我只能考虑去别的地方。”看着她我心里无限的鄙视,还真够可笑的,就像争宠的妃子一样的庸俗不堪。程哥马上笑脸相迎:“看你说的,这不是第一天嘛!听众都图个新鲜,过阵子就好了,我知道大家都是冲着你来的。不要为这么点小事生气啦!”说着在微微的脸上极具挑逗性的掐了一下,微微这才笑了起来。“微姐,我刚来,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请你多多包涵。”我说道。微微用鼻子哼了一下,我脸上则继续陪笑,我知道这个世界终有一天会把我变的面目全非。程哥为我安排了一个堆放物品的小屋暂时住下,对此我已经很满意了。
2
微微每天都穿的性感火辣,歌声也很妖娆妩媚,这样的女人是所有男人都喜欢的,她就这样游走在形形色色的男人面前,陪酒说笑。而这点我是学不会的,我依然那样的土气,那样的格格不入,在自己的世界里唱着自己的歌。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一天天的重逢着。以什么样的形式和心情度过,对我来说其实都无所谓。
坐在休息室,我盘算着这个月能否攒够我的学费。微微走过来,我忙站起来打招呼,她随手递过来一颗烟。“谢谢!我不会吸烟。”她看看我,轻视的一笑说:“呦!都到这里了,装的哪门子纯啊?装纯勾引男人?那我倒要看看你的本事,如果效果不错,我也学学。”我沉默着,不想多说一句话,不是因为怕惹事,而是我真的没有和她理论的冲动,不都是为了生存吗?要不然谁愿意过这样的生活,喝醉了不也一样会痛哭吗?我觉得我们都一样,一样的渺小和可怜。
“微姐,王老板来了,在找你”一个服务员告诉微微。“是吗?王老板好久不来了”说着去了前台,我也跟在他们的身后,该到我上台演唱了。只见微微急忙走到王老板桌前,坐在旁边开始敬酒,扬起酒杯一饮而尽,满脸献媚的笑容。我看着这情景,心里酸酸的疼,有一天我会不会也这样?不!我不要!
“各位朋友,大家晚上好!欢迎来到欣欣音乐酒吧,祝大家晚上时光愉快!”我机械般的重复着这不变的开场白。“和自己的爱人手牵手漫步在夕阳之中,背靠背坐在沙滩上听海浪的声音,躺在草地上数天上的星星,想一想都很浪漫。但人生最真实的浪漫,不是这些闲情逸致。而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而是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一首《最浪漫的事》送给大家,祝在座的所有人都能幸福长久。”
唱完歌,服务员把我叫到王老板面前,这个五十多岁的秃顶的男人给我倒了一杯酒说:“这位小姐,歌唱的真好,人长得也漂亮,来我们一起喝一杯。”我客气的说道:“谢谢王老板的抬识,但很抱歉我不会喝酒。”“哈哈!我明白,这是一千块钱,喝了这杯酒钱就是你的。”说着把钱和酒一起推到我面前。“我真的不会喝。这样吧!我给你唱首歌吧!”我起身要离开。“你不会这样不识抬举吧!”说着脸色一沉。“你要不喝,信不信我把你们酒吧砸了?”旁边的微微马上说道:“哎呀!王老板,别生气噢!我喝,我喝还不行吗?”“今天我就让她喝”我倔强的站在那里“我只是唱歌的,不是陪酒的。”在我说完这句话后,空气瞬间凝固,所有的人都在看着我。我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我不是不谙世事,我只是不想让自己随波逐流的沉沦,不想有一天自己都不认识自己。如果我连自我都失去了,那我的人生还能剩下什么?“你真的不喝?”他把酒杯举在我面前。“对不起,我……”“你当自己是什么?”说着一杯酒泼在我脸上。王先生,她是我朋友,她真不会喝酒。“循声望去,一张俊朗的脸。应该说我是认识的,从我第一天来到这个酒吧,他每天都会来,一直是最前面那个位置,只是从来没有点过歌,脸上也从来没有任何表情,透过他的脸看不到他的喜怒哀乐。王老板定睛看了看这个人,态度180度的大转弯”哎哟!这不是陈少嘛!你看我都没看出来,真不知道她是你朋友,见谅见谅!我只是和她开个玩笑,不要介意。“这个陈先生看了我一眼,示意我离开。我换了件衣服回到台上,第一次为自己唱了一首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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