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子的妈妈在马路上出事了。

　　扔下电话，外婆扯起十岁的乐子就朝马路上跑。

　　马路上，围满了行人。警笛声和救护车的警报声交织在一起，让人听了心颤。两辆标着不同字样的１２０，车头一东一西的靠在路边；一辆警车停在马路中央，几个交警忙着拉扯路障，维护现场，疏导交通；另一辆交通事故处理车正在将一辆拉煤的大货车脱离现场……

　　远远地乐子听见交警阿涛对他爸爸说：不好意思，大哥。我们虽是邻居，可从没给他们打过电话，不知道她家的号码，所以才麻烦向你要了奶奶家的电话号码，谢谢你！

　　阿涛见乐子和他外婆来了，就忙走过来，说：奶奶，是你家娟子阿姨出事了。电话里没敢给你说清楚，人已经不行了，要送医院太平间了，你们就甭过去看了吧？

　　乐子外婆闻听后，当即嚎啕大哭，懵了的乐子，怯怯的随着外婆。他们还是去了现场。乐子看到的是：一块白布罩住妈妈的脸和漏在白布外面的妈妈那熟悉的衣裤，还有地上尚未凝固的一滩殷红的血迹。

　　急救人员收拾起医疗器械，将尸体抬上了其中一辆救护车。此时，外婆早已匍匐在地哭成泪人，几度昏厥。悲伤低泣的乐子不知如何是好，他四下里寻找着什么，蓦地，他疯也似地冲到爸爸身边，将稚嫩的小手死死地卡住了站在爸爸身边的小女孩的脖子，面目狰狞。一个女人扑过来，死命地掰乐子的手指，嘴里喊道：老王，老王，孩子，孩子……小女孩似乎忘记了挣扎，呢喃地说：哥哥，……乐子松开了手。

　　乐子爸爸见儿子差点掐死自己的女儿，忙冲过来将那母女护在了身后，对乐子说：你想干什么？啊！

　　乐子这才放声哇哇大哭起来，吼道：妈妈死了！

　　爸爸怔了一下似乎犹豫什么，说：是，这是个意外，谁都不想发生的，你知道吗？

　　乐子咆哮起来，说：意外？我看就是你给造成的，你要是不找这个坏女人，妈妈就不会和你离婚，她就不会抑郁，就不会跑到马路上来，就不会被车撞死了……你是有妻子的人，怎么还要去沾花惹草害死妈妈呢？

　　缓过气来的小女孩，小嘴撅着，将瘦小的身体挡在爸妈面前，说：不许说我妈妈！

　　乐子简直疯了，说：偏要说，坏女人，贱女人……

　　啪地一声，一个耳光打在乐子的脸上，爸爸厉声呵斥，说：快向阿姨道歉，你啊！太让我失望了。

　　乐子握起小拳头，紧咬着嘴唇，猛地抬起头，冲爸爸喊道：没门！我没错，我恨死你们了！说完风一样地跑掉了。一脸惊恐的女人拽着小女孩也尾随乐子跑了出去。

　　马路上稍微恢复了秩序，几名交警在劝乐子外婆离开，乐子的外婆依旧扑倒在那里痛不欲生。乐子爸爸走过去，对交警阿涛说：你们去忙其他的吧，还是让我先送她老人家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