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春暖乍寒、春鸭试水、让人产生种种希望的季节。却传来了多年未见,遥远城市里的生身父亲死亡的噩耗。一直渴望拥有真实亲情的我,乍闻之下惊慌、悲伤、不知所以……最终,从存折中取了五千,又带上母亲给的一百元花圈钱,动身飞往几千里外的父亲家里,见父亲最后一面。
坐在火车上,思绪飞越着回到很小的时候,母亲带着我改嫁在继父家里,没有感到什么亲情,却在温饱中慢慢长大后,继父是一位饱读诗书,文采飞扬的儒雅男子。骨子里带有一种文人的从容淡定的儒者气息。在这种平和而又不失淡泊的气息影响下,我学会了与世无争的做人。在这种环境成长起来的人我,特别想要一种情感真实的拥有。
在思绪飞扬中,用了一天多时间,终于达陌生的目的地。下车后,说好了唯一的姐姐在小城车站边接站。打手机不通,四处茫茫然,不知下一步怎么办。无奈之余,用了最笨的方式,四处打听父亲的名字刚去逝的男人一个多小时后有位知情人又好心的人,热心的把我领到她父亲的家里。
跪在父亲的遗体前,被深深的亲情离别悲痛包围着。至此,我才深深体会到:‘子欲养,而亲不在’,是多么的痛苦而又无奈的事情。不久,姐姐回来了,表哥、叔叔们都问:“你去哪了?不是让你接你妹妹吗?你妹在车站等了半小时,打你手机又不通!问了一个多小时路,才知道的人领回来。”姐姐一脸的不在意:“我去取我爸存折里的钱了。”叔叔和表哥同时不满:“要取钱也要和我们一起去,你也不能一个人去啊”。
接下来几天,联系火葬厂,联系父亲的单位,联系卖掉的房产,及家中一切物品。我的父亲一直是独身一人,只有卖掉家中一切。时间一久,叔叔埋怨:“你一点事不做,光跪着有什么用啊?”我看着形形色色的人,穿梭在房间里,除了亲人,没有帮忙的,除了看热闹就是要旧物的,看着亲人们忙着卖物品,姐姐忙着收钱……心生厌感:“总不能没一个亲人跪着续香烧纸吧?”叔叔没出声,转身走出了放父亲遗体的灵堂。
晚饭桌上,心里想着独自躺在灵间的父亲,眼里看着亲人们在算着支出、收入,一笔笔计算着。姐姐突然说:“我爸就我和我妹两个孩子,财产要平分。所以我花的钱,牛奶一箱,鸡蛋十斤。蛋糕供果……一共300多,都从我爸余下的钱里扣出来吧”叔叔说了一句:“芳的意思刚才表达,就是来奔丧的,别的事不管。”表哥说:“不出钱也不出力,只为了来看一眼的啊?”我无奈的表达:“费用不够,我添,如有余下,我不要。都分给所有来为我爸安葬的人吧。”。姐姐在一边说:“装清高。只会装清高”
葬礼第二天结束后,小叔开口说:“你们的爸爸走了,现在,我就算你们的长辈了,你爸的钱余下两万多。这钱给你姐俩平分一下,”她看着手中的这一万多,心情突然悲痛欲绝起来。骨肉相连,自己的父亲啊,没尽一天孝心,怎么能花这钱啊。悲伤了一小会,我把钱放在姐姐手里说:“我是带着钱来的,就是想一个人承担所有后事费用的。所以,我的一份钱,姐姐和几位叔叔表哥平分了吧。”几位叔叔和表哥商量一下说:“小芳不要这钱,那咱们就把这份钱用在报销大家的来回车费上手机上吧”大家都离得远,都是坐火车来的。把大家的车费手机费都报销后,还余下一万元多点。无奈之下,我也只得收了这一万元。
只身带着父亲的照片,原路返回家中,把一万元给了母亲:“这些年来,我知道妈妈心里还记恨着我爸爸对待你的事,现在人也走了,过去的就过去吧 ,拿着这钱,对往事的过去,也就忘记心里那恨吧”母亲没有说话,只是眼睛湿润了。我知道一时刻母亲原谅了父亲过去的种种不对。心中也随之释然安慰。
过了几天,姐姐打来电话:“你不要爸留下的钱,几个叔叔表哥们都是做弟弟侄子的,没见过谁家亲戚奔丧,还报销来回车费钱的……”我拿着话筒不知说什么,心中唯有叹息:这世上,又有多少人不为钱财而忙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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