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儿子开着自己锃亮亮的轿车回到乡下爹守着的家里。爹正在院子帮他种的那些桃树剪枝。
??儿子点了根烟,抽了几口走到爹身边,说:“爹,我听说您把那笔钱捐给了村里?”
??那笔钱是指前天爹去城里找儿子要的两万块钱。爹没说干啥用,儿子也没问,没有任何思索和迟疑地给了爹,像年轻时他向爹要钱爹也没有任何思索和迟疑一样。
??爹点点头,说:“但是我是有条件的,必须用来修村里的那条大路。”
??“爹,您这是干啥呀?”儿子吐了口烟说,“这村里的路您老能走多少,您要乐意都不用去走那破路,我随时都可以接您去城里住洋楼,永远不回来都可以。爹,您说这到底是为了啥呀?”
??爹停了手里的活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了,重重地叹了口气,然后仰起脸看着儿子说:“给我一根烟。”
??爹有气管炎,儿子本想劝爹不要抽的,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娘刚死,儿子知道爹心里不好受,他不敢逆爹的意思。
??儿子规规矩矩地给爹敬了根烟,又双手捧着打火机给爹点上了。
??爹猛抽了几口烟,看着面前升腾的烟雾,若有所思地说:“儿啊,爹知道你的来的也不易,可这路必须得修。人们都说人的灵魂是见不得光的,你娘要是挂念我想回来看我恐怕只能晚上回来,村里的路坑坑洼洼的,我是怕你娘摔跟头啊……”
??儿子无语,使劲地抽烟。
半晌,儿子扔了手里的烟,用闪着泪花的眼看着爹,说:“爹,这路咱修,一定修,而且从娘坟头一直修到咱家门口,费用我全部出,而且这路得有个名字,就叫关爱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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